求情声滚滚之间,孟禁低头看向酥软的双手,感觉恢复了几丝力气,他一步步沿着石板,向老村长的方向走去。
在数双目光的注视下,穿过拥挤的人群,落在人群的中央。
“叔叔婶婶们,不要担心我,其实我对自己的能力很有把握,如果我没有几分胜算,就算你们打死我我也断然不去,
既然我在暗夜废土能来去自如,那区区一个净土,又能奈何我几分,这无疑只改变为一种危险的环境,我相信我能很快适应并融入其中,出色的完成任务。”
铿锵有力的演讲后,孟禁感觉整个人被掏空了,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不复存在,他佯装无事地瘫坐在石凳上,沉重的呼了口气。
他的心中,很清楚的明白这种事总会有人去做,既然长老会将此事交给自己,必然有其中缘由,无论前方有多坎坷,究要走那一遭。
这声音如佛堂钟鸣般压下所有其他声音,在每个人的耳廓回荡,他们怀揣不舍地看向身材瘦弱的孟禁,像是吹股强风就能将他吹倒,弱不禁风。
有人信赖他,有人担心他,有人不舍他。
铺满阳光的道路上,花溢芬芳,藤垂似帘......
山门前早早的停好了一辆改装越野车,车后厢的钢铁牢笼中捆绑这一头洁白如玉的狐狸,九条晶莹剔透的尾巴垂到笼外。
等铁镣被揭开,百里一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到车前,当钥匙插进锁芯的一霎,发出清脆的开锁声,他仰头看向白发苍苍的老村长,点了点头。
老村长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
待孟禁进入驾驶位时,气血尚未恢复的他,不知所措地看着钢铁构成的庞然大物,不知道这是何方异兽。
只觉这大铁块......长得此等丑陋。
做过一次越野车的赵惊虎,发现他茫然无措的神情,捧腹笑了笑,便将孟禁推到副驾驶车位,嘱托了几句便走到百里一刀身前,措辞强悍地威胁道:
“你的儿子在我们手里,要是不想让他死的太早,就把我们的阿孟照顾好好的,你要是他敢动他一根汗毛,你就会知道你儿子会掉几块肉,死的会有多惨。”
神情凝重的百里一刀目光在房顶扫过,只见有位石蜡般的少年凝望太阳,眼神空洞而麻木,他收回将要泛泪的眼睛,右脚急踩油门而离开。
有时候,添加言辞的告别更让人心痛,他生怕自己会随时会做出改变,便只能选择埋头而去,就像外出务工的父母,通常会在孩子的熟睡中选择离开,强忍着泪水迈出每一步,朝向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中讨生。
一抹黑色闪电般的车体在泥泞小路上棘刺,压断干枝,溅出车辙,朝向一幕银色的铜墙铁壁加速驶近。
就在这时,一个拎着崭新衣裙的少女跑出山寨,腰间的荷包更是溢出了名贵草药,她特意整理出一个精致的妆容,站在坚硬的地面愣在原地,只见火塘村民往回走,那辆黑车却不见了。
慕容妁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着泪水问:
“他......孟禁他人呢。”
老村长顿了顿,探出布满老年斑的手指朝一个方向指去,“他人走了,走之前没看见你给你留了一句话,你要......”
没容对方把人说完,慕容妁大小姐的脾气一下子蹿了出来,她砸下鼓胀的荷包,甩出各种她珍惜的草药,
清明的眸子更像是纸糊的一般脆弱,猝不及防之间蹿出两行泪水,把精美的妆容猛然打花,倔强的脸上浮现出不甘与悲痛,难以遏制地怒骂:
“既然走的那么干脆,你最好死在净土,永远也别回来,做好这辈子不再见我的准备,我真希望你被净土人给毒死,在你最绝望的时候,吃不上一口解药.....呜呜呜,最好死了。”
西山,洞窟。
山寨建立在半山腰,朝西望去几百里直抵西山,如同睁开黑瞳的窟洞群躺着几具身穿风衣的尸体,从伤势的凝固程度可以判断死了很长一段时间。
凹凸不平的墙面留着几道崭新的刀痕,在九尾狐的巢穴中央,残留肉沫的骷髅头堆积成蒲团,宛如白饼上烙印神秘的符文,漫射诡异的荧光。
在一处弥散黑雾的的窟洞,缓缓走来一位身披红甲的女子,皮革制造的长靴发出“塔塔”的踩踏声,清脆至极。
寂寥的窟洞,她左手持着火把,几乎瞬间将黑暗点燃,整片黑暗化为灰烬飘散在半空。
温暖火把照耀下,她妖冶粉红的秀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乳白色的腰肢上备着两柄粉红匕首,右手紧握一柄玫红重剑,凝重的目光扫视四周,根本没有半分生机。
不禁松了口气,反手将重剑放入后背的剑鞘,她拿出挂在腰肢的竹筒,慢慢取出一张泛黄的羊皮卷,陷入沉思。
文体用的象形文字,倒不是音译难懂,而是无形侧漏出狰狞的意味,令人恐惧。
——命“火塘部落”孟禁进入净土,绑架一名财团嫡系换取资源,急!
“md,老娘好歹是长老会的信使,今天不仅得送信,还得替别人抓捕异兽,说出去不得被同行笑死。”
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她抬眸透过细密的窟洞,高峻巍峨的铁壁直插云天,仿佛立于尘世的一面银镜,倒映出废土的诡谲与古怪。
忽而,她嘴角浮现出一抹邪笑,随手将羊皮卷抛在火把上,迅速燃烧了整张皮卷,扯出几道烧焦羽毛的气味,便背负双手迈着悠闲的步伐朝外走,哼着悦耳的小曲渐渐消匿在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