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不错,知难不退,吾甚是满意。”
那老者双眼猛睁,整个人似突然超脱天地,又刹那间回归,如同虚幻,只见其依然白衫,却气息深不可测,双眼深邃,如内有世间星空悠悠流转,一股书卷之气弥漫而来。
“吾名李天一,来自李家。”
“城中李家?”
“是也不是。”
肖凡不懂,亦不知其中有何渊源,便竖耳聆听,只见李天一娓娓道来。
“世人皆传,吾父于千年前道成,功参造化之际,娶天神仙宗圣女,诞下一子,其名李道一,现为家主,已至元婴,风姿无双。”
“世人亦知,吾父功未成之日,已娶正妻,有子李天一,意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留其一。其从小聪慧过人,酷爱翻经,却修炼天资平平,百岁才入筑基,已有千年不曾功进。”
“又于二十几年前,在吾父三千大寿之日,献上魔功,说其千年所推演而成,不料吾父大怒之下,斥言荒诞至极,狗屁不通,挥手间扔出天外,责其尽快与青苍仙宗之女成婚,不得再插手李家事物,至此,半是疯癫半是人。”
其声如乐,缓缓落入肖凡之耳,只觉无奈,不知从何回言。
“吾从不怪,虽然吾父一介武夫,道未成之时,又爱跟风世家子弟,此从吾兄弟几人姓名不难看出,于是自诩正道,视妖魔鬼怪为邪法,颇为不耻,可你懂?修为如吾父一般之人,哪来正邪?”
“哪怕再是邪恶又能如何?只不过一道术法而已。你又可知,至正之人,又怎未曾修炼邪法?”
“不过名利而已,所以世人皆俗,智者又不语。”
“吾深知,吾父怒吾不争,扔功于天北,千万里之外,定有人烟,哪怕此功再是荒诞不经又如何?谁家为人父母者,愿其孩儿千年心血毁于一旦。”
“至此,吾深盼,有人自千万里之外而来,已有二十余年。”
闻言,肖凡心神巨震,眼神灼灼般朝着李天一望去,只看其面无表情,双眼深邃。
“吾已观你多日,可说自吾知你到来之日就开始,所以你可以放下袖口白蛇,吾若杀你,任你怎防,都于事无补。”
“你之脾性,甚合吾意,出手狠辣,杀伐果断,此乃成道必备之基,若心存善念,妇人之仁,恐身死道消都不自知。”
“只是你之心性,还须磨炼,此也不能怪你,你从凡间而来,难免不懂仙家如何生存,来日吾教你便是。”
“肖凡小儿,吾问你,可愿拜吾为师?”
肖凡闻言,便弯身跪地。
“我翻山而来,一为寻仙,二为寻人,即我所修功法,是前辈所创,当然愿意。”
“那你可知,吾只有筑基修为,是这永州城世人口中最大的废物,你很快就可以超过吾,如此,你可还愿?”
“我肖凡拜师,不看修为,前辈待我以诚,我自愿意。”
“好!好!好!”
只看李天一面露大笑,目光和蔼,挥手间有微风过,扶起肖凡。
“吾收徒,当择吉日,行三拜九叩之礼。”
言罢,就转身朝城中走去,身形逐渐萎靡,又复初见,有声随风至。
“你随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