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黑,大城西郊,有庭院方圆万里,其内宫殿林立,灯火通明,人影匆匆,一副繁荣景象。
在中央大殿,有嘈杂声来,只见张广道躺于绸丝软缎之上,其身上已无伤,脸色微白,一旁有美妇目露慈爱,双眼朦胧,坐于一侧。
殿中老仆跪地,身前有人,中年之姿,方圆大脸,一身气息汹涌澎湃,天地不近,正是张广道之父张方然。
“我张家之人,何惜战死,术不如人,死便死矣。”
“你若身死,必有我张家万千儿郎一一战去,再死再战,如此简单而已。”
“你之仇,须自己去报,若连乡野之人都无法杀之,留你何用,又如何能承我张家之盛!”
张广道应声称是,美妇目有微怨,却也知家规如是,便哀叹一声,未曾多言。
张方然随之望向老仆,身如影,风过已无踪,只有威严之声从虚无处传来。
“你这老仆多事,赐你自行了断,家眷自有张家照顾。”
“谢主隆恩。”
随即,低头拜地,片刻后抬头望去,看了一眼张广道后,便朝殿外走去。
……
话说肖凡,从城中出来,便朝城北而去,不断的绕路拐弯,兜兜转转,见无异状,便飞快步入客栈。
“怎么今日如此晚?”
关门之际,白灵声音已来。
“等会再说,你去窗外窥探。”
白灵闻言已知不妙,便蛇身小如指,于窗口而出,肖凡手从腰间抹过,一身黑衣斗篷已着其身,更是眼露凶光。
于腰间一抹,拿出之前毒血丹,扣下些许往脸上抹去,瞬间血肉糜烂,面目全非,等白灵飞回之际,卷入袖口,越窗而去。
片刻,已有万里之远,龙临山脉近在眼前,正欲飞快直奔而去。
却见前面凉亭有人影突现,一头灰白卷发,散散披于身后,胡须指长,漆黑缭乱,双眼浑浊,满脸褶皱,身高七尺,着白衣。
肖凡迅速持剑而立,白灵隐于袖口,蓄势待发,只听闻。
“好个谨慎小儿,不错不错。”
“以吾所知,张家不会派人杀你,你大可放心。”
见肖凡依然全身紧绷,无动于衷,又道。
“你可懂何为万年世家,子弟不计其数,妻妾成群,不成材之人比比皆是,无时无刻都有纨绔子弟被人所杀。”
“若皆派人追杀,恐难存千年,又何况张家,百万年巨头,岂会如世间凡俗,大抵只会让张家小儿自己寻仇,以你为磨刀石,仅此而已。”
“那老仆对你出手,只为寻求家眷安然,身不由己。”
闻言,肖凡心神一松,若有机会,自是不愿出城离去。
“但是来日,与张家小儿厮杀,你若身亡,则万事皆休,若你胜出,自有张家儿郎,一一寻来,与你斗法,直至你身死道消,所以你不若现在就出城而去,从哪来从哪回。”
“我肖凡何惧之有,若同境厮杀,不敌死则死矣,又有何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