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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错误的恋情 第一节(1 / 2)

 被录取到北高师,完全在钟毓媛意料之中。所以,接到通知那天,钟家三口并没有特别的兴奋。钟毓媛朝爸妈挥了挥戴着私网机的手腕,他们就心领神会。爸爸奖了女儿一个微笑,妈妈奖了女儿一个吻。钟毓媛也搂住爸妈脖子,在他们每人脸上蹭了一下。

碰过脸后,妈妈佯装变色,得了便宜卖乖似的忧虑道:“要去那么远、那么冷的地方,媛媛,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妈!你都问了一百遍了!”钟毓媛扭转脸,不屑回答。

“我们要相信媛媛,这十几年她不是一直做得挺好?”爸爸替女儿说话。

“好是好,那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如今她可是一个人!在北辰!听说那地方好冷呢,夏天六月份还结冰,冬天出门要是不戴恒温盔,耳朵、鼻子一会就冻僵,都不能碰,碰了就掉!”

“哪有那么夸张!要都像你说的,北极就没人住了!”钟毓媛冲妈妈扮鬼脸。

“多做些准备倒是没错,未雨绸缪。”爸爸又改口帮妈妈的腔。

“是啊,媛媛,你从小生在艾北,皮肤都受不了冻的,到时候冻坏了再治就晚了!”

“好啦好啦,你们准备吧,我不管!但是我想带的东西都要带上!”钟毓媛脸冲门外,就要离开。

“带上带上!都让你带!只要你拿得走!”妈妈话音未落地,钟毓媛早已跑出家门。

妈妈一刻没耽搁,不顾爸爸的挣扎反抗,拉着他罩上全息感应膜,戴上眼镜、耳机,一头扎进虚拟世界商城,来了场疯狂大采购。

钟毓媛回家的时候,送货机已经把货送到,客厅里琳琅满目的寒区用品堆成了小山。

“恒温盔,媛媛,正合你的大小。恒温服,人家说这是北辰最新款。我看过,北辰大街上好多人都这样穿,可漂亮了!鞋,你喜欢运动型的,我给你买了两双。这个自动旅行箱,带悬浮垫的,不会压脚。被褥也都给你准备好了,夏天的衣服,走时候从家里……”

“妈!”钟毓媛打断了妈妈连珠炮似的唠叨,“你也不问问我!我不要自动旅行箱!而且这箱子太小了。”

“你不是让我们准备……”

“我是让你们准备,可我要带的不是这些,是比这些还多——多——多!我要更大的箱子!”

妈妈扯住爸爸衣袖:“那我们去换一个?”

爸爸笑着瞄了女儿一眼,“我看,带上媛媛一道去。”

“好吧,我们都去。”

等一家三口从商场里出来,都过了晚上十点。半小时后,送货机把货物送到,一件一件搬进了家。

“这个箱子——你提得动?”妈妈指指半人多高、一人多宽的特大号旅行箱,问钟毓媛。

“提得动!”钟毓媛抓起提手,轻轻松松地举起、放下,重复了三次。

“装满东西以后呢?”

“没问题!”

妈妈皱着眉直摇头。

“到时候临时加一个智能气垫就好。”爸爸说。

“唉,瞧我!”妈妈一拍脑门:“去机场我们送你,下了飞机总有人能帮你……可你自己也要当心,千万别逞强!”

“我不会,妈!你总不至于想要把我送到学校吧?那你也要买一套恒温装备啦?”

“我不去!回一趟江京就把我冻个半死,我可不去!”

“那你就管不着我怎么做啦!这是我的箱子!”

“嗯,我们不管你!但是去了大学,不比在家,北高师可是全世界数得上的好学校,别看你在中学一枝独秀,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依你说我就是猴子了?”

“谁说你是猴子?我是告诉你,在家有我和你爸,以后一个人出门在外,什么都要自己当心,要学会照顾自己,学习、生活、做事、交往有个分寸,上大学的哪里人都有,要尊重人家的宗教习惯、生活习惯,不能像在家里这么任性。最主要的,当心自己身体,出门前一定要穿戴好,不能像在家一样,随手就脱衣脱鞋。”

钟毓媛这回静静地听着,直到妈妈停止了唠叨,才歪着脑袋、努着嘴道:“你看,说我的学习,说着说着就扯到生活习惯上,说生活习惯,说着说着又扯到身体上,下面还要扯到哪里去?”

“媛媛,”爸爸轻抚女儿的脊背,不紧不慢、但是很严肃地说:“妈妈的话是多了些、乱了些,可不是没有道理。我知道,我们说再多,你有自己的主意。我们只是希望你上了大学以后,遇上这些磕磕绊绊的困难,能想起我们今天说的话,好有个心理准备,就算来不及准备,也能吸取教训。很多事情,只有自己经历了以后才能真正明白,别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

“爸爸,”钟毓媛一边竖起拇指,一边啧啧称赞:“你不愧是历史老师,总能说得这么深刻、在理!”

“那是因为你爸是个慢性子!”妈妈带着醋意调侃道:“从小就把你爸当偶像,这好那好,你要再找个你爸这样的男朋友回来,我可要急死!”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还没想呢!……唉瞧你们都说到哪去了呀!我还没走呢!三月份才开学,搞得像马上要撵我走似的!”

“嘻嘻,是啊,还早呢!找男朋友的事,可是门学问,等妈妈慢慢告诉你……”

“天呐!”钟毓媛无奈地仰头长叹一声,转身冲着妈妈道:“好,反正今天不会说了吧?睡觉!睡觉!等我明天和你好好辩论一下!”说罢一头钻进自己屋里。

妈妈回头看爸爸,爸爸摇摇头,两手一摊,然后笑着搂住妈妈的肩:“女儿的路,让她自己走;女儿的缘,让她自己随。”

装满东西的箱子确实很重。但钟毓媛不肯食言,更不能还没进大学校门,就先在爸妈跟前坍了台。她暗自咬牙,把箱子一步一步挪上车。妈妈要去帮忙,爸爸笑着拦住了她。直到车进机场,行李托运上架的时候,爸爸才上去帮了把手,表面上仍是不哼不哈的,只像扶了一下。可钟毓媛感觉得出,爸爸使了很大的劲。她望了爸爸一眼,爸爸什么都没说,拍拍手,又按按箱子底:“空隙够大,唔,弹得起来。”

前一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钟毓媛还没明白意思。后一秒她才反应过来,画蛇添足似的连连道:“嗯,弹得起!弹得起!”为的是让爸爸放心。

飞机起飞了,爸爸妈妈的心也跟着飞走了。

飞机上的钟毓媛,心早飞到了北辰。

钟毓媛是独生女,从小聪明伶俐,不到一岁就学会了叫“爸爸、妈妈”。两岁的时候,大人们逗她,问她“多大啦?”她伸出两个指头“二!”三岁那年,她开始张着大眼睛,跟爸妈一起看大人才能看懂的电视节目,还用小手指指划划,品头论足。小学五年,中学六年,她从没在学习上犯过难。

不仅如此,钟毓媛还是个身体强健、热爱运动的姑娘。每年校运会,总少不了她的项目。刚过十一二岁,她的个子就像竹笋似的窜起来,胸脯也像气球似的鼓起来,身体的曲线一天天凸显,声音也变得高亢、响亮,水灵灵、脆生生。

中学第六年,爸爸问她想上什么大学,她脱口而出:“全世界最好的!”爸爸笑了:“每所大学都各有特长,你能知道哪个最好吗?你想学什么?”

“我——我要学那种全世界都晓得我名字,可是见了面都不认识我是谁的专业!”

“哦,那你去宇城学院好了,那里是个世外桃源。”

“我才不去呢!那都是书呆子和精神病去的地方!”

爸爸被狠狠地噎了一下。

最后,钟毓媛选定了两所学校:江南的江京大学和北辰的高等师范学校。在招生志愿生效前一天,她撤回了江京大学的申请。

钟毓媛对自己只有一样不满:她比多数同年级学生大几个月——出生于公合二八〇年三月十一日。根据公合宪法,年满十六周岁才能上大学,时间节点,就是每个新学年的第一天——三月一日。她要早生十天,就可以成为年龄最小的新生。可就为这十天,她要足足等上一年、将近十七岁,才能跨进大学门槛。从小学到中学、从中学到大学,她全吃了生日的亏:比其他孩子晚几个月上学。懂事以后,她常常埋怨父母不挑准了日子“做事”,耽误了她的“大好年华”。妈妈可有的说:“时间是我和你爸选的。我们没考虑你上学,只想着生下的孩子能健康、聪明、美丽。你看,这三样,你都占全了。”

每逢此时,钟毓媛也无话可说。其实她不大相信,受孕的时机能对自己成长有这么大作用。还是爸爸妈妈——尤其是爸爸——引导得好。爸爸是中学历史教师,堪称为人师表的典范。自己每天听着、看着的,都是爸爸不愠不火、不紧不慢的谆谆教导。妈妈可不一样,无论在家、上班都是风风火火、咋咋呼呼,她可看不惯。因此,对妈妈的解释,她丝毫不以为然。

她将要去的北高师,全称叫北辰高等师范学校。这个学校建立的初衷,只是为了培养合格的大学教师。三百多年过去,名字留下了,从这里毕业的学生可是做什么的都有。不过,若论最成功、最出色的,还是分布在世界各大名校的教授们。但钟毓媛选它,不是为了去哪个大学当老师——那职业太无趣、太平淡。她考虑的是,北高师可以为自己打个好基础,将来有更高的起点。至于以后做什么、做多久,还没有列入她的人生规划。此时此刻,她满脑子里憧憬的,全是梦想中的大学生活。

不知不觉,飞机已到了北辰。私网机根据时区变化,自动调整了时间。钟毓媛一边给爸爸妈妈发信息,让他们放心,一边收拾随身物品。周围的人往身上套棉衣,她一点也没注意。直到听见广播里传出低温提示,她才想起把恒温服换上,把手套戴上。但她没戴恒温盔,她想试试,北辰是不是如传说中那样,能把人冻掉一层皮。

信息窗上显示,北辰目前的地表温度是负三十二点七摄氏度。一些早就全副武装起来的男男女女,瞪着大眼小眼,透过恒温盔,打量飞机里仅有的几个“异类”。这些“异类”里除了钟毓媛,全是从小生长在寒温带的居民,他们已经习惯了冰期降临前的酷寒。

走出客舱,经过登机舱,一股寒意瞬间充斥了呼吸道。这里还只是舱内和舱外的过渡区。钟毓媛只觉得空气又冰冷又刺激,毫无防备,呛出一连串咳嗽。她努力控制住呼吸,用手掩着鼻子,跟在人流后面出了飞机。

外面的空气更寒冷、更刺激。最初几秒还过得去,就在从机舱走向行李舱的十几步中间,钟毓媛的脸已经像贴了层膜,又干又紧又抽,张嘴都变得万分困难。她有点后悔了。拿到旅行箱,她犹豫了很久,咬咬牙,还是没取恒温盔:“路径依赖”不是好事(这条准则,是经济学专业毕业的妈妈教给她的,尽管妈妈并没让她不戴恒温盔),不必要的,该少则少,只要能适应的,一定要去适应,一旦养尊处优起来,再回头就难了。

机场外,便是自己在网上、在虚拟世界、在梦里来过无数次的北辰了。虽然已是二月底,这里还是地地道道的严冬。最近一场大雪,是六天前降下的。此刻尽管艳阳高照,因为天气酷寒,整个城市仍是白茫茫一片。大道上,积雪被无数来往车辆压得瓷瓷实实,与路面融为了一体。冷风贴着地面,卷起白色的雪雾,跟在车屁股后头跑。天空中穿梭的短途飞机,衬着地上的雪,反着太阳的光,嗡嗡叫着掠过头顶。广场上聚集了不少大型客车,车顶打着各式各样的全息大字:北高师、北辰大学、星云……它们就是迎接新生的校车。

钟毓媛拖着旅行箱,朝一辆写着“北高师”的客车走去。还没到跟前,车门就开了,下来几个人,满脸堆笑地问:“新生吧?”“欢迎!”“上车!”有人就帮忙拉箱子,一边拉一边啧啧连声:“真沉!”不用问,他们应该是接新生的学长了。

钟毓媛想说谢谢,嘴没张开,想笑一下,脸皮动不了,只好向帮忙的人摆摆手,揉着脸上了车。

车里很暖和,跟车外简直是两个世界。坐在车上的人看见上来一个又漂亮又性感的姑娘,脸蛋冻得像红萝卜,鼻头冻得像紫皮蒜,又惊讶又想笑,出于礼貌,还不好意思笑。靠过道坐着的一位女生往里挪了挪,给钟毓媛腾出个位子。钟毓媛坐下,摘了手套,又用双手揉了揉脸。暖暖的空气透过毛孔,融开了僵硬的皮肤。钟毓媛的脸能动了,嘴能张了,但是脸皮也开始发痒了。她又使劲揉了揉,还是痒。这时候,邻座的女生转过脸:“甭揉啦,再揉会掉皮。”吓得钟毓媛浑身一颤,赶紧抽回双手,瞪大眼睛瞅着她。

帮钟毓媛拉行李箱的男生侧过身子问:“你从哪儿过来的?”

“啊?——艾北。”

男生顿了顿:“哦,南半球,亚热带。”然后摸摸下巴,说:“回了学校上点儿冻伤药吧。我们去年就有从热带过来的同学,也没加防护,不到两天脸就像涩皮山药似的,里面儿流水儿外面儿起皮,一挠就往下掉渣,掉了好几天才好。”

男生说得有鼻子有眼,钟毓媛听得浑身冒冷汗。她打开全息镜像,仔细观察,看自己脸上掉渣了没。

“没那么快,不过你也得当心的点儿。没有恒温盔,围个围脖、戴个口罩都行。没过过这儿的冬天,你没概念。最好买个恒温盔。”

钟毓媛想说“我有”,马上又觉得这么说会更招人笑话:有恒温盔不戴,冻得脸皮痒痒,不是自虐狂就是脑子有问题。于是闭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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