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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迎接新生命 第二节(2 / 2)

中间是床,两边是柜。其中一个柜子里,除去天体模型和望远镜,还有一只醒目的“美猴王”。前年钟毓媛来过这儿,一年过去了,哪里都没变。

“你也不改改,老这样,不会审美疲劳吗?”

“天上的星星,也从不改变它们的位置,可是永远美丽动人。”

“你可真有点像我爸!”钟毓媛抓着宇文城的肩,把他按坐在床上:“真有艺术家气质!不过,从我爸嘴里出来的感慨,一般都是文言。”

“你爸爸教古代史?”

“古代、近代、现代都教。”

“东方史还是西方史?”

“古代偏重于东方史,近代偏重于西方史,现代东西方都教。”

“你爸爸可真厉害!”

“不然我妈也不会看上他呀!他们是大学同学,一个学历史,一个学经济。我妈可是‘校花’,连艺术系的女生都自叹不如,眼光可高啦!”

“哦,怪不得你长这么漂亮。”

“不许你说我漂亮!”钟毓媛立起了眉毛。

宇文城很尴尬地闭了嘴。显然,一年多过去了,钟毓媛仍然没有走出大学的阴影。平时没什么,说不准哪阵心情不对劲,神经就会敏感起来。

两人在屋里坐了一会儿,没经过任何宗教的、民俗的仪式,就在公网上注册结婚,正式成为了合法夫妻。丈夫刚满二十二,妻子还不到二十一。

“我有个计划!”钟毓媛搂着宇文城的脖子,妩媚地朝他眨着眼。

“啥计划?”

“我们不要办婚礼啦!”

宇文城很意外:“这就是你的计划?”

“不!我们出去玩!至少得把公合国东南西北都逛一圈!这样的蜜月才浪漫!”

“那不如学居里夫妇:婚礼照办,办完婚礼就上路!”

“嗯……也好!就这么说定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二月三号,婚礼就在宇文城家举行了。婚礼当天,新郎没穿礼服,新娘也没穿婚纱,只穿了一套休闲情侣装。除父母、兄弟这些亲戚之外,宇文城的几个朋友也来祝贺,时空也来了。四年光阴,他见证了这对青年的爱情。他替钟毓媛高兴,更替宇文城高兴。和宇文城相处五年,这个孩子的每一步成长,他都看在眼里。而钟毓媛,从她在北辰天文台第一次“亮相”,时空就觉得这个姑娘有种无法言说的“贵族”气质。表面上,她是个爱说爱笑、有时带点娇怯的女孩,和别的女孩没什么两样。可从她骨子里透出的那股气质,又让她胸中那颗“雄心”若隐若现。她既不是那种感情压倒理性、儿女情长胜过豪情壮志的“小”女人,又不是理性淹没感情、心中只有事业和“江山”的“女强人”,而是在两者之间保持着一种巧妙的(也许是无奈的)平衡。这样的女性、这样的妻子——他觉得——才适合宇文城。宇文城虽是男人,可一门心思只在他感兴趣的研究上,有点“小女儿”的阴柔,正需要钟毓媛来做补充。钟毓媛介于“小女人”和“女强人”之间的状态既能保证宇文城安心投入研究,又不至于给他太大的压力,是“天赐”给他的好伴侣。

时空一手举着酒瓶,一手端着半满的酒杯,走到宇文城面前,往他的杯里倒了半杯酒:“你不能喝酒,我不爱喝酒,咱俩就用葡萄酒吧。今天就让我以此为证,祝你们幸福!”

宇文城拉过钟毓媛,要时空也给她倒半杯酒。钟毓媛却捂住了杯口。他和时空正纳闷,只见钟毓媛转身从桌上拿起一个白酒瓶,倒了一满杯白酒。宇文城和时空瞧见酒瓶上的字,全瞪大眼睛盯着钟毓媛,只顾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钟毓媛看见宇文城和时空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又见他们把目光投向酒瓶,就转过瓶身,读出了上面的字——“闷倒驴”,刚读完,就止不住地大笑起来,“这是什么酒啊?怎么叫这个名字!”

宇文城也跟着钟毓媛笑,但就是不说话。时空向钟毓媛解释道:“这种酒的名字来源于一个故事:据传说,古代有一人家善酿美酒,酿出的酒醇香爽口,香而不入胃,烈而不伤身,远近闻名。一天,有位骑驴的老叟云游至此,向这家要了一壶酒喝,才喝半壶就醉倒了,剩下的半壶酒也洒在地上。驴子闻到酒香,便俯身去喝,结果没喝几口,驴子竟也醉倒在地,鼾声大作。从此,这家人的酒愈发出名,更借此得名‘闷倒驴’。婵媛,你仔细看看这酒的度数。”

钟毓媛又看了看酒瓶下端的小字——酒精含量:76%。她轻轻一笑,放下了酒瓶,但仍举着酒杯。

“你……”宇文城见钟毓媛“执迷不悟”,就要去托她的手,却被钟毓媛轻轻拨开:“我也不爱喝酒。别人郁闷烦恼的时候,会借酒浇愁,我没这个习惯。我只在两种场合下喝。”讲到这儿她顿了一顿,等宇文城和时空问出“哪两种场合”之后,她才继续说道:“第一,敬那些嗜酒如命、又爱给别人灌酒的鬼,浇灭他们的气焰;第二,敬那些真正值得尊敬的人。”

时空笑着举举酒杯,明知故问道:“我应该不属于前者吧。”

钟毓媛颔首微笑:“您属于后者。”

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酒劲儿上来以后,钟毓媛的双颊微微泛起红晕,体态却依旧端庄稳重。宇文城只喝了几杯葡萄酒,脸上已经不羞自红,眼睛里也全是血丝。

婚礼结束,送走客人,大家都建议新婚夫妇休息一下再走。可小两口执意不听,这就要买车票出发——他们早就收拾好了行李。

“你们喝成那样,不休息一下就走,当心……”宇文妈妈没说出后面的话。

“妈,您放心!”钟毓媛甜甜地叫了一声。喝了酒,她的嗓音反倒更加圆润性感了。她学着北辰腔道:“有我在,啥事儿也没!”说罢挽着丈夫的臂膀,拉着行李箱,款款而去。酒精在钟毓媛身上产生的唯一作用就是:让她更加千娇百媚、惹人爱怜了。

这趟蜜月,宇文城和钟毓媛没乘过一次空航,全程都坐火车和轮船(只在市内短途时偶尔搭出租飞机),人随车走、身随船动,沿途看见哪里风光好,就到站下车或登陆,玩够了再登上车船继续行程。他们从东到西、从北到南,游遍了公合国所有的大陆和(除绿岛外)最大的几座岛屿,直到年端假结束前三天才转回合静。

即将阔别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乡,宇文城心里很不是滋味儿。要告别父母、离开熟悉的环境不说,尽管已下决心跟定了钟毓媛,他骨子里还是舍不得北辰天文台,舍不得自己苦苦耕耘了十多年的梦想。但他既不能让父母过于伤感,又不能让钟毓媛有太大压力,所有的委屈和不满只好都埋在心里。钟毓媛也并不开心,可当着宇文城父母的面,又不好发泄。两人各揣心思,闷着一肚子话上了路。这种感觉不像是要奔赴新岗位、建立新家庭,倒像是遭了贬斥、犯了罪,要被流放一样。

北辰到碧州每三天一趟往返航班。因为整个绿岛上只有不到五万人,所以远程公共交通很少。当地时间二月二十八号中午,宇文城和钟毓媛经过一个小时飞行,降落在碧州机场。此时的北极刚刚结束漫长的极夜,太阳紧挨着正南方的地平线。这里的空气比北辰更湿,气温也更低。每呼吸一次,鼻孔里的鼻毛都会吱吱作响,好像跟着吸入的冷气直楞楞、脆生生地先竖了起来,又随着呼出的热气齐刷刷地躺了下去。碧州靠近海边,最冷的二月份还剩个尾巴。他们都不曾经历过这样的寒冷,不由得凑到了一起。从机场到车站还有一段路,虽然不到一里地,但刚走了一半,钟毓媛的脸皮、嘴唇就已经木了。她这才知道,北辰的寒冷无法跟北极相比,在北辰锻炼出的耐寒本领,根本应付不了北极的严冬。

碧州机场在碧州市小钳湾的斜岛上。斜岛南面、与斜岛隔海相望的是绿岛的旧首府,现在成了碧州的一个区。老城在海边上,新城在海湾里。两个城区集中了绿岛一多半的人,其中的五分之四又居住在老城区。

新城区方圆不过两公里,往外也属碧州,但居民稀少。钟毓媛的工作地——北极区第三情报站——就在这两公里方圆之外,距城区有四公里多。他们把家选在了城区,一套离市政府不远的公寓。这套公寓的租住者从没在这儿呆过半年以上。年前,一家住户刚搬走,房子空了不到一个月。屋里倒是和其他地方大同小异,水、电、暖、公网终端都有。关起门,身上慢慢暖和起来,钟毓媛和宇文城扔下行李,看看陌生的新家,互相看看对方,心照不宣地拥抱在了一起。连挨冻带伤感,钟毓媛的鼻涕眼泪止不住就下来了。

“我对不起你,让你跟我来这样的地方!”钟毓媛边哭边说。

宇文城本来还想“坚强”一下。他想着,无论环境如何,只要有一个人能稳住情绪,就能让对方安心一些,整个气氛就会平和一些,不至于乱了阵脚。如果钟毓媛只是自己伤心,哭两下,也不至于如何,他还可以安慰她。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竟先替他考虑,而不去想自己将要面对的艰难,一时间宇文城所有的决心和意志都被打破了、冲垮了,他的眼泪也“哗”一下涌出来,嗓子眼儿堵得死死的,像嚼了槟郎似的那么难受(宇文城去江南旅游的时候尝过当地的槟郎,原是为图新鲜,没料到刚嚼了一个便胸口发闷、嗓子眼儿发堵,咽口水都困难,从那以后他发誓这辈子再不吃槟郎),想说什么,也说不出。

“对不起……但是,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回到北辰的!”钟毓媛吸了吸鼻子,竟反过来安慰宇文城。

“不说了,不说了!不难过!无论你走到哪儿,有什么困难,哪怕我没办法帮你解决,我也一定会在你身边,听你倾诉,跟你在一起!”

“嗯!嗯!”钟毓媛也不顾平日的讲究,提起袖口擦擦眼睛,又看看宇文城,说:“我们第一次离开父母,有自己的家,要过好一点,不能让他们觉得我们连家庭生活都不能自理、让他们小瞧!”

“嗯!”宇文城答应着,开始和钟毓媛收拾行李。都收拾利索了,家里也归整好了,两个人谁也不想吃饭,就各自对付了两粒食丸。向父母报过平安以后,他们对坐在床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这样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他们又不约而同地侧身躺下,脸对着脸。

“还有多半天,外面冷,又不能出去,要不我们说说话、聊聊天吧!你说怎么样?”钟毓媛情绪稳定得特别快,也特别好。伤心是伤心,流泪是流泪,轮到真格的她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粘粘糊糊,而是定力十足。相比之下,宇文城倒显得仍旧心事重重。他轻轻地点点头:“嗯,聊聊。”

“其实,我也一直想和你说说我在陆军大学这一年里的感想。我想了很多,尤其是在你跟我说了笛卡尔的故事以后。

“每当我特别苦、特别累、特别绝望无助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在北高师的日子。不好意思,有一段时间,我确实是有点……有点怀疑军队是不是适合我。在学校里我和好多人关系处不好,现在想想,也不完全怪别人,可能还是我自己太不成熟了。大学和小学、中学毕竟不一样。一个人在社会立足和每天都有爸妈的呵护,也不一样。我是独生女,和其他人又不一样。他们大部分都有兄弟姐妹,从小就跟很多人一起生活,学校里的集体生活也容易适应。我除了上学、偶尔和同学玩一玩,大多数时间都和爸妈在一起,他们宠着我、让着我,给我创造了一个美好的世界。当我从这个世界里出来,除了上课、吃饭,连平常生活也要和别人相处时,就会碰到各种各样的矛盾。我又不像你那么逆来顺受,不会从别人的角度考虑问题,更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结果就越弄越糟:他们越不喜欢我,我就越反感他们,使他们更不喜欢我。我真该感谢‘果子’和苏倚,她们对我那么好。虽然我们也恼过、吵过,但过一阵都会和好如初。这是我的幸运。

“在北高师的时候我挺恨它的。我觉得它不是我理想中的大学,它的学生也不像我理想中那么可亲。但是临近毕业的时候,物理部主席和我长谈了一次,让我懂得了一些世俗的道理。那时候我才第一次开始怀疑: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毕业晚会上同学们对我的态度、留给我的印象,更让我加深了这种怀疑。后来去了陆军大学,一起集训的同学们听说我是北高师毕业的,都佩服我、羡慕我,让我觉得很奇怪,也很有虚荣感——这种情绪很复杂,就是你自己觉得它不好,可在别人眼里它却好得不得了,就像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似的,完全是个‘不懂大人苦心’的孩子。

“以前我和你辩论过,我说军队这种强制性的合作团队,人和人之间的关系更容易相处。现在我明白了,军队就像个大‘家长’,每个孩子都被‘家长’管着,孩子们有了矛盾,家长会出面解决。不像在学校,什么事都凭自己,没有人管。人人都‘自由’,人人又都不懂得照顾别人的自由,就一定会有人受侵犯、受伤害。人人都不那么‘自由’,矛盾就会少一些。有所失,有所得。

“所以,虽然有时候会有点动摇,但我觉得,参军以后我也得到了很多原来得不到、或者不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尤其是对过去的我有了好多反思,我变成熟了。假如我大学毕业以后就去工作,那么在公司里、在学校里、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我一样会碰钉子,那时候爸妈也不在我身边,没有人‘管’我,我就必须经历很多坎坷,才能长大、成熟,不会像现在这样成熟这么快。

“被‘发配’到绿岛,我确实很难过,但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老狄’的故事吗?比起他,我还不算幸福、不算顺利吗?这么想一想,也就平衡了。况且在信息站也能做很多事,将来还会有别的发展。总统都要三年一换届,我这个信息排长又能当多长时间?

“我就是觉得对不起你,把你从你最喜欢的地方拉到这里,陪我一起受罪。而且,最初也是我要‘教育’你,拉着你和我走到今天。要是没有我,你现在一定坐在天文台里,在做你喜欢的事——你的事业,你的理想。我是不是有点罪孽深重?”

钟毓媛这段长长的“自白”,让宇文城听入了迷。直到她反问自己,宇文城才猛然惊醒,顿了顿,连声说道:“不是,不是!我觉得你好,我喜欢你。能和你在一起,就算付出一点也是应该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钟毓媛笑了:“难为你也成熟得这么快!会说漂亮话了!”

“是真的,”宇文城依旧像从前那样,一听到夸奖就脸红。但脸红归脸红,他也学会了从容面对、宠辱不惊,“我说的是我的真实想法。”

“我知道!所以我才高兴啊。喜欢什么就说出来。想什么,只要你觉得可以说,也说出来,不要憋在心里!”

“嗯。”宇文城支吾一声,又不说话了。

钟毓媛盯住他看了一会儿,无奈地摇头一笑:“唉!本性难移!这样也不坏!你就自自然然地做你自己吧!”

一下午连着一晚上,除了上厕所,钟毓媛和宇文城就没离开过床。两人心中都有些感觉,无法言说;都在担心,又不知到底担心什么。就这样一夜睡过去,第二天早上,刚到六点半,钟毓媛就像定准了时间的闹铃,两眼一睁,呼地起身下床,穿衣、洗漱、收拾东西。她得早早去情报站,在管理系统上注册,接管这个情报排的工作——上任排长调职以后,年前就走了。

钟毓媛前脚刚下床,宇文城跟着也醒了,看着她穿衣、洗漱、收拾东西,临走前又把她送到院门口,卿卿我我好一阵,目送她钻进出租飞机、离自己远去,才折回身来,进了屋,躺在床上。屋里黑漆漆的,让他难受。开了灯,却没什么事做,他又把灯关了。迷迷糊糊地,他做开了梦。梦里,钟毓媛回来了。他兴奋至极,拉着钟毓媛在冰雪的原野上飞奔。不知为什么,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他们竟一点也不觉得冷。太阳光那么热,那么亮,照在结了冰的海面上,明晃晃的刺眼。两个人不知不觉走上了冰面,在冰面上追逐、打闹。突然间,冰面裂了条大缝,钟毓媛眼看着就掉进了冰缝!宇文城吓得脑袋一胀心一提,拼命伸手去拽。等他费尽力气把钟毓媛捞上来时,她的手和脸都已经变得像冰一样蓝……

醒过来之后,屋里仍是漆黑一片。宇文城调亮了灯,看表,晚上八点多了——这一觉睡了大半天。他吧嗒着嘴,感觉很不舒服,原来还没洗漱呢,饭也还没吃呢。他愣愣地坐在床上,想马上打个电话,和爸妈见面,又一琢磨见个面又能怎样!还是摸不着、抱不住。要是爸妈的身体能在这里就好了……

若没有钟毓媛的电话,宇文城就要在黑屋里躺一天了。钟毓媛只向他报了个平安,说一切都很好,还有一个独立卧室兼办公室。因为基本建制单位是班,每个班都有班长管,她只负责技术指导和集中六个班的信息向国防部汇报,所以感觉上比在陆军大学轻松了许多。只是每十天才能回一次家,无福享受“天天甜甜”的浪漫生活。而且出于保密需要,打电话也只能听声不能见人。

这个电话让宇文城打起了精神,也让他亲身体会到了阳光与生物钟的关系:北极的极夜既然能让他在白天睡觉,也就能让他在睡过之后,除非看表,不辨昼夜,在半夜里还两眼发亮、精力充沛。况且,这里的昼夜本来就是和北辰颠倒的——难怪自己一晚上睡不着,大白天又睡得香呢!他和钟毓媛是在北辰的“半夜”到了这儿的,在“本该”睡觉的时间全忙着“神交”了。今天凌晨之所以能睡着,全是因为太困了,其实那只能算是北辰的“午觉”,今天白天才是北辰的睡觉时间。当然,他不可能永远这样,生物钟总要调过来的。不过,今天就先算了吧。

宇文城草草地洗漱了一下,就联上了北辰天文台。一打开天文台链接,醒目的头条新闻就是“w射线第五次现形”!时间是从北辰的二月二十七号开始,到三月一号中午结束。这次的数据与前几次相比最大偏差不超过0.037%,它一如既往地精准、规律。宇文城立刻联系北辰天文台——真巧,时空和几个主要的研究员都在。他们随即进入虚拟世界,又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与此同时,钟毓媛在她的办公室里,正赶写着一份准备发往国防部的报告——“北极光丙信号”,报告级别是“情报类·机密”。一边写,她一边兴奋地自言自语:“宇文城,你知道吗?我在这里做的也是‘w射线’!”

今天早上刚一报到,钟毓媛就接到了一大堆任务。众多任务之中,有这么一项:统计“北极光丙”信号的监测信息,向国防部报告。下午两点,六个班把各自的监测数据汇总到她这里,由她进行分析、梳理,形成报告书。物理学的基础加上情报课的学习,让她一眼看出,自己上任伊始遇到的这个神秘的“北极光丙”,就是“w射线”。

刚才打电话的时候,她向宇文城“隐瞒”了自己的工作也和“w射线”有关的事实。她猜到这个消息准会让宇文城激动地跳起来。然而,职业的要求,让她不能说出这里的一点一滴,甚至连情绪、话音里都不许有半点显露。其实,钟毓媛自己早就憋了一肚子牢骚:全世界都闻名“w射线”了,军方何必要神秘兮兮地把它关在保险柜里,还取个完全不同的名字呢?多此一举!

第二天,国防部回复:“民间五次、军方两次探测到该信号。密切注意民间的科学研究成果,本部将组织情报信息专家进行分析。”

钟毓媛搭着腿坐在椅子里,看着国防部的回复,点着头,心里万分得意。她抬起手腕瞧瞧私网机,又放下手腕,摇了摇头——不行,她怕理智和纪律约束不住感情。只要电话一通,头脑一热,聊得忘乎所以起来,难免被那边的人听出些什么。越在这个时候越要克制自己。一年的集训,她最大的收获之一,是学会了在必要的时候,控制住自己的感情(不必要的时候,比如和宇文城一起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就无所谓了)——不管是悲伤,还是快乐。既然怕控制不住,索性不给它们创造有可能发泄的机会,免得言多有失(这也算一种控制方式吧!)。宇文城还在为远离开他的研究对象而失落,岂知他与它的距离比从北辰到合静还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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