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十阿哥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低垂的脑袋愈发向她靠拢，带着酒香的温气缓缓地、漫不经心地延着云瑞的眉梢，眼角，鼻梁，直到她的唇边。
云瑞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喘了一口气，本能地将脸颊偏向一边，心思急转地想着该如何挣脱。
十阿哥显然亦有所感，顿了一顿，头往上轻抬了一分。
就是这个时候！云瑞忽然将头转回，在十阿哥停顿的一刹那猛地冲着他的鼻子撞上去。这样的力道下，她一下子觉得脑子竟撞得有些发昏。接下来，十阿哥逸出一阵惨痛的呻吟，捂着鼻梁身子歪了歪倒在旁侧。
门外同时响起梁福和杏翎的惊呼。
“主子……”
“格格！”接着便是推门的声音。
这一撞，十阿哥的酒就醒了个透彻。听着门外咋咋呼呼的声音，只觉得鼻子的疼一下子就延续到了脑门，说出来的几个字几乎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关上门，滚出去！”
梁福和杏翎怔了一怔，对视一眼，又只得讪讪地退了出去。
屋子里一时极静。
十阿哥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撑地坐起来，重新靠回榻沿，目光却是盯着云瑞，片刻都没有移开过。
云瑞闷声不语坐起来，与他隔了一丈开来。
静了一会，两人又同时开口。
云瑞睨他一眼，问：“酒醒了？”
十阿哥带着浓厚的鼻音，闷声问：“你来做什么？”
云瑞想了想，说：“梁福说你喝了酒醉得厉害，我过来瞧瞧。”又道：“果然是醉得厉害。”
十阿哥默了一会儿，皱了皱眉，道：“我没让梁福去找你。”他这皱眉的动作，牵动了脸上的表情，捂着鼻子龇牙咧嘴倒抽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