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权宴没有生活在权家百年家业的盛宠之下。权氏夫妇活着的时候仅是一所大学的学者教授,每月拿着微薄的津贴,养活权宴一个娇气的女孩子也算是刚刚好。
老爷子跟庶太太迁居国外多年,家底丰厚,不需要权氏夫妇奉养,反观权宴还经常去蹭饭。
权氏夫妇成婚多年,膝下只有权宴一个女孩子,不怎么懂得教养。权太太心疼女儿,出门上课都会把权宴带去阶梯教室放在空位置上。
重活一世的权宴没有脑残,也没有多聪明。上辈子她就是学医的,这辈子跟着权氏夫妇,她依旧从事医学。也许在权氏夫妇看来,权宴之于医学颇多天赋,但只有权宴自己清楚,她到底付出了多少努力。
跟着权氏夫妇生活的那一段时日无疑是幸福安稳的,后来跟着庶太太,她也依旧是被捧在掌心里锦衣玉食的伺候着。
庶太太一生无子,权家外迁之前,太太没了,其他姨太太安土重迁,权老爷子留钱打掉,最后只有庶太太跟着过去。
权老爷子一脉,到权宴这辈只有他一个女孩子,她父亲也是独子。庶太太死后,跟其他叔爷的堂哥堂嫂生活过一段时间。直到十八岁成年长大,权宴知道自己该回去完成整个家族的夙愿了。
于是她就回来了。
一开始她真的没有对当时的社会氛围有多么排斥,因为她始终认为这是自己的根。一个家族,每个族人的根系,一个可以笼统的称之为“家”的国家,怎么会可怕?
权宴并不知道印尼华侨的间谍事件,如果知道,看到过后果,也许她就会踟蹰。但无论怎样彳亍,权宴最终还是会回来的。
权宴自己想到这里的时候,也不禁自嘲一笑。仰头看向外面的星空,繁星镶满了墨蓝色的苍穹。
这里是她的本源。
就算再怎么艰难,只要她还在这片土地上,总有机会翻身的。
抱着双膝,权宴把头埋进臂弯里,温热的泪水划过脸颊。
隔天,调皮好动的小二子牵着羸弱怯懦的健康,俩人蹦蹦哒哒就来了。
“姐姐,给你!”小二子举着一篮子用各种粮食做成的黄色褐色黑色窝窝头,献宝似的撒开健康的手跑到权宴身前。
权宴动了动眼皮子,“你妈让你拿的?”
“我妈说这些不值钱,怕你不会做,就让我带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