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梓一怔,急急问道:“为何?若是没有父母之命,可以去找德高望重的老人主持,便没有人说闲话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而且我爹娘十年前就过世了……”她撇开脸,黯然道。
“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他忙不迭地说着,看向手里的瓶子。“要不,把那小娘子叫来帮你上药?”
“不必,我信得过你。”把外袍褪下,沉玉趴在床褥,将后背的单衣往上一掀,露出白皙纤细的腰身。
胡梓原还有些赧然,但一看见她背上正中的青中带紫的伤,二话不说便往手里倒了些药酒,仔细地涂抹起来。要散瘀,只得用力。沉玉咬着唇,面色渐渐有些发白,最后还是忍不住痛呼。
“啊……别……轻点……嗯……”
海棠好不容易巴结了侍卫,寻了个借口出了来,听见帐子里的声响,吓得差点把端着的茶壶打翻在地。
秀眉一皱,虽然对沉玉的印象一般,但起码这人不像郑发富和胡可那样的酒色之徒,怎知不过是一路货色。她转眼又想到城内除了自己,根本再无其他女子,心下一凛,眸底的鄙夷更甚。
还说沉玉对着她坐怀不乱,以为是正人君子,谁知竟有龙阳之好。
眼珠一转,海棠收拾了心情,展颜走了过去。“两位大哥,奴家一时无礼,羞愧难当,想为黑头大哥敬茶赔罪。”
说罢,正想掀起帐幕,侍卫一手挡开,怒斥道:“没有黑头的允许,谁让你进去的!”
帐内的呻吟声慢慢低了下去,只闻一阵窸窣轻响,传来沉玉略显沙哑的声线:“……谁来了?”
“将军帐子里的小娘子,要让她进去吗?”这侍卫正是给了伤药的人,当然知道那药的效用不错,开头涂抹在伤口时却刺痛难忍。即使是他,也是受不住的,更何况是瘦弱的沉玉,因而听到方才的声响,依旧语气稀疏平常,不见半分诧异。
在海棠看来,却是另一番意思。帐外的士兵这般淡定,丝毫没有受影响,一看就知沉玉的荒唐,他们早已习以为常。
听到内里的应许,她心下不屑,面上却笑容不减。帐内的沉玉脸色微白,仍是趴在被褥上。反观另外一人,神色如常,只是看向沉玉时,眼神多了一丝关切。
这人海棠认得,常跟在沉玉身旁,不料他们居然是这样的关系。长年在妓院,耳濡目染,看沉玉这模样,似乎还是下面承欢之人。想到犹若仙人般美好的元帅,心心念念的劲敌是如此不堪之辈,海棠就恨不得如今就一刀把此人剁了。
瞥见她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没有开口,沉玉也倦了,懒懒地问起:“姑娘,有事?”
海棠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扯出一抹媚笑,靠了过去。胡梓皱着眉,沉玉还穿着单衣,他生怕被人发现,挪了挪位置,身体刚好挡住了海棠的视线。这举动,落在海棠眼里,却是不愿旁人觊觎的表现。
她才不想靠近这断袖之徒,也就顺势停住了脚步,将茶水递了过去。“方才奴家莽撞,特来请罪。”
沉玉睨了海棠一眼,不知这小娘子又有什么鬼主意。默然地接过茶盏,却只把玩着杯沿,没有喝下去的意思。
海棠也不恼,媚眼一扫,娇滴滴地道:“公子,可否请几位大哥出去,与奴家一人在此……”
侍卫面面相觑,没想到沉玉的魅力这般大,连这小娘子也急着伺候了。胡梓撇撇嘴,紧盯着海棠,生怕她对沉玉不利。
沉玉眼尖地捕捉到海棠俏脸上的不自在,刚进来时目光甚至在她与胡梓之间转了一圈,低头狡黠一笑,含糊道:“姑娘的好意小人心领了,这会累得紧,怕是无福消受……心知姑娘难耐孤寂,这两位大哥一看就是贴心人,想必能为姑娘排解一二……”
这话一出,好几个月未曾开荤的侍卫眼睛立马闪亮起来。一人拽着海棠就往林子去,另一人叫来两名士兵装模作样地继续守在帐外,也跟着跑开了。
胡梓想着那小娘子举动十分可疑,回头正要开口询问,却见床褥上趴着的人早已睡了过去。低笑一声,拉过另一床被子便轻轻盖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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