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日,一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宅院前。大门前笑脸娉婷之人,正是海棠。
只见她领着小厮,前来行礼:“公子劳顿,奴婢已经备好了热池与膳食。”
江怀闲下了车,却是不动,回过头低喝一声:“还不出来?”
沉玉含糊地答了一声,睡眼迷蒙地揉着眼从马车上下来,披散的乌发和宽大不整的衣衫,让海棠愣是半天没反应过来。仔细一看,这人身上穿的居然是将军最喜欢的一件衣衫。
眼神复杂地盯着来人,她矮身一福,垂眸道:“海棠见过沉公子。”
睡得迷迷糊糊地被人叫下来,沉玉这才看见面前有个大活人,还是张相熟的脸孔,挑了挑眉:“海棠姑娘,许久不见了。没想到,我们会在这里遇上。”
低着头,自然没看见海棠的俏脸微沉:“沉公子大难不死,想必后福不浅。”
“好说,好说。”沉玉对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当初若不是海棠,在大营中又怎会受那么多罪。
阮恒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涌滔天,插口道:“长途跋涉,将军许是累了,海棠还不带路?”
“是,长史大人。”海棠敛了神色,恭敬地走在前头引路。
路经庭院,不大却甚为精致。只是那一池的残荷,不禁有些煞风景。沉玉撇撇嘴,可惜来得晚,不然这塘中粉色的莲花该如何赏心悦目。
江怀闲脚步一顿。走向池边呆立的身影,淡淡吩咐道:“连夜命人再种下盛莲,把暖石放在池底。”
海棠一惊,暖石何其珍贵,居然为了让莲花继续盛开,浪费在冰冷地池塘之中?
抿了抿唇,她眼中闪过不解,依旧恭谨地应下了。=君子堂首发=不管做什么,将军总是对的。
沉玉诧异地回头,乌目中凝着疑惑:“我们要在此处常住么?”
“不。最多两夜。”江怀闲牵起她的小手,美眸水波流转,如玉的俊颜洋溢着浅淡的笑意。
只是一天,便大费周章地让人换了这一池的残荷?果然是皇亲国戚,真够奢侈的。沉玉撇着嘴,反正不是花她的钱,一点都不用心疼。不过转眼想到明天能看到一片的莲海,她就禁不住地欣喜。
瞥见她闪闪发亮的双目,江怀闲拉着沉玉往厢房走去。海棠急急跟在后头,低声道:“不知沉公子也……奴婢这就再收拾将军隔壁地客房。”
“不必了。”江怀闲淡声打断着,沉玉秀眉一皱,瞪了过去。
“别院房间这么多,公子千斤之躯。跟小人挤在一起未免不舒服……”“不会,习惯了。”薄唇一掀,江怀闲不给她反对的机会,一把将人拖进房去。
后头的海棠目瞪口呆地见着两人消失在门内的身影,视线对上了一旁的阮恒:“长史大人。将军何时让人近身,这沉玉……”
“不妨事的,退下吧。”阮恒隐隐察觉到沉玉的性别,但将军既然没有多言,背后定有深意。作为下属,他素来不会怀疑将军的任何决定。
海棠欲言又止,那沉玉自己喜好男色就罢了,居然敢沾染高洁尊贵的将军!但如今看来,将军也并非无意……
思及此。^^君子堂^^她心下一片黯然,犹若那一池的残荷,渐渐凋零。
“公子习惯,我可不习惯。”沉玉嘟嚷着,崖下那小屋不大,又只有一处石炕。两人一起睡也是无奈之举。如今这别院没有**间。也有三四间厢房,却还要同榻而眠……
“今儿地刺客若是冲着小玉儿来的。你要一个人在其它房内独自安寝?”江怀闲褪下外袍,身穿亵衣斜靠在宽大的软榻上,含笑道。
沉玉吞了吞唾沫,口硬道:“也可能是向着公子来的,到时我在你身边反倒遭了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