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起,宣惠用过早饭,便叫人去请李舅爷夫妇过来,“还有王府李若兰屋里的那个汀梅,一并叫过来。”
旌云劝道:“您这又是何苦,还是将养身子要紧。若是肚里的孩子有什么闪失,您叫世子回来,奴婢怎么交待呢?”
宣惠摇了摇头,说道:“李若兰汪以谦这件事,跟这次金陵之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错过了时机,酿成大祸,岂不是可惜?”
“那您交给孟大人或者小孟大人就是了,何必定要亲力亲为呢?”
宣惠叹了口气道:“若能交给他们,我也乐得轻省。可李若兰与汀梅两个人,涉及王府私隐。三哥在这件事上着实是昏了头,由我来问,到底好些……否则三哥的私隐被臣子得知,也实在是尴尬难为情……”
旌云闻言,只好作罢。她带着人护送宣惠去了外院,又在椅子上铺了厚厚的羽绒锦垫,桌上放了热茶和点心,这才退到宣惠的身后。
宣惠见这个阵势,有些哭笑不得:“姑姑,我这是讯问呢,还是与人闲话家常呢?”
旌云笑道:“您又不是刑部的堂官,爱怎么问就怎么问,还有人能管着您不成!”
这时,外面的人来报,李舅爷夫妇到了。
“请进来!”宣惠吩咐道。
李舅爷两口探头探脑地撩了帘子进来,看见宣惠坐在里头,身后站着旌云和两个护卫,屋内四角各站着一名护卫,腿肚子就开始转筋。
“公主可好?自打王爷出征,我一向少见您了……也不知小世子长高了些没有?”李舅爷小心翼翼地陪笑着说道。
“请坐吧。”宣惠指了指面前道两把椅子,淡淡地说道。
“公主这气色可真是好,怀孕四五个月了,皮肤还这样白!”舅太太看不出来宣惠的表情,只好尴尬地拍着马屁。
“您二位何时成的亲,何时离开汉中,多大年岁生的李若兰,汉中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宣惠面无表情地问道。
李舅爷心里紧张得如擂鼓一般,手心里全是汗,莫不是被识破了?
“公主怎么这样问呢?倒像是盘问一般……当初这些话王爷早已问过了,我们都如实答了,王爷也信了……您要是再这么问,等王爷回来,我可得在他跟前说道说道了……”
舅太太也L着胆子说道:“就是的!若兰好歹在王府也有几分体面,公主您不看僧面看佛面,我们也是淑妃娘娘的娘家人……”
宣惠抬起下巴看着他们畏缩又狡猾的模样,心中满是嫌恶。“若淑妃娘娘知道你们明目张胆拿娼妓欺骗她亲生的儿子,又会怎样?”
声音不大,可李舅爷夫妇听来却如炸雷。
“公主,您不好这样说的!您这不是,不是血口喷人吗?天么,天么,我们李家好端端的女儿,竟被人说成是妓女!你们别拦着我,我要去地下找我那苦命的姐姐好好哭一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