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贝勒爷!”
身后突然传来人声,他轻轻放开我,抬眼望了一眼来人,和几匹壮马,一顶轿子,目光中有难掩的赞赏。
“奴才来得慢了,让贝勒爷和素颜姑娘在这山坳里冻了大半夜,奴才请罚!”
“李卫,你来得正是时候,何必自责!等回去,少不了你的赏!”他一面示意李卫起来,一面把我打横抱起,轻轻放进了轿子内。
“奴才料定姑娘定受了些许伤,所以叫人备了轿子一路抬回去,若是用马车,难免路上颠簸了!”
好伶俐的人!我暗暗想,雍正的成功,除却自己懂得藏拙藏锋外,也得益于众多伶俐精明之人的帮助吧!透过车帘缝隙注视着马上之人的双目,沉光静谧深不可测,却又是那样通透的色泽,清明得如同夜空中的星辰,纵使你是在这样的偏角里怀着一颗忐忑而欣喜的心窃视着他,却仍然觉得自己的一举一动,那么清晰地了然于他的眼底心里。
康熙四十五年腊月。
朔风飞雪,拍窗有声。我缩在屋内临瘦金体的帖子,不多一会儿,手指便冻得伸缩不得,张口哈着气,我懒懒地向榻上一倒。
门微微拉开,一袭玄青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我忙跑过去替他打落一身碎雪,扑簌簌地落在地上,他摘了披肩,忙掩上门握了我握的手,“怎么这么凉?屋子里连暖盆都没有,丫头们怎么伺候的?!”
我摇了摇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身边常有人随着伺候,况且……年节一过,我也该回宫里继续我地……”
“嘘……!”
我话未说完,他便伸指掩住了我的唇,我一急。忙辩道“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我又没说不许。我像是那样不守信的人吗?”他有些孩子气的一笑“我只是不想一见面就谈这些……”
我讷讷地杵着,从被他从小杂院救出。到在山坳里负伤,到我明晰了自己地心意。如今居在四贝勒府里,竟已踩在了年末地尾巴上,这段时日,虽心里憋着大大小小无数困惑,可我们彼此都默契得都不曾开口。甚至于我央求他让我回宫去负起原本就该是我的责任,他都不加推脱地应了下来,却没有提那些我们心知肚明将要面临发生地事……
“在想什么?”冷不丁的,额上挨了一个暴栗,我回过神来,只见他瞅了瞅自己地衣服,又望了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