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宫已有几日,我在禁足的状态下与外界隔离,听不到有关于我牵挂的人事一丝半点消息,回京之后,康熙命人给上驷院旁设了毡帷,给太子胤礽居住,而令人生奇的是,一直将我,太子,十三爷隔离开的康熙,居然在回宫之后的时日将我和太子胤礽关在了附近……虽彼此不能接触,但两座毡帷正背相依,打开的小窗甚至可以互相对望。()而我牵挂于心的十三爷,却不知被禁闭在了哪里……我有心拿身上值钱的物事打通看守的人,但这些人除了负责给我传递吃穿,满足我生活上的需求之外,对于我其他的要求,一律置若罔闻。
沉下心来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这事情总是瞒不住的,迟早传到胤禛那里,他必定会想办法来找我。
然而连等了几日,这上驷院四周都没有任何动静,听不到宫人的议论,等不到以为会来的人……我心中不禁有一丝焦虑……一弯弦月从窗子里照下来,似四散流泻的珠光……洒落在这夜里几乎不曾有人路过的地方,竟有几分蒙昧,上驷院马饲的浓重气味缓缓涌进,我心里觉得有些闷……
偏头撩起帘子,好奇地看向那座毡帷里的太子,几天下来……不论是送来的食物还是茶水,竟一滴未动……弥蒙的月光在太子脸上落下斑驳的阴影,看那面色实在忧悒……
原来人突然从高处跌落至谷底……也会是这样不适应的……我瞥了眼摆在他面前的碗碟,竟还没有我这边的丰盛,不由地有些感慨……其实窥探康熙寝帐的事,他也是冤枉的吧。对于太子……我虽恨他与彩菊做下的不齿之事,然而对于其他,其实并无那么深切的感触。
伸手将我这里乘满酥饼的碗碟从窗口里递了过去,太子冷冷瞥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
我无奈地收回手,却假意笑道:“太子似乎对这里的酥饼不大感兴趣……”知道无人搭理地我继续慢条斯理道:“其实奴婢比谁都了解,太子爷您对什么感兴趣……太子若不怕旁人听见,不妨坐的离奴婢近一点儿……”
他抬眼不耐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未再望他,仍旧对我不理不睬。
既如此……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太子爷,八爷府里新添的小阿哥弘旺,您就没兴趣去看看?就连奴婢都很想知道,他到底是长得像八爷,还是长得像您呢……”我佯装无聊地拨弄着地上的草堆,漫不经心地说道……
太子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眸色中闪过一丝阴鸷……立刻依言坐到离我最近的位置,语气里有透着慌张的诘问:“你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拾掇起两根废草无聊地绕在指上玩,我无辜地看向那双阴鸷的眸子道:“奴婢不过是知道太子爷对什么感兴趣罢了……其实奴婢寻思着,太子爷也未免太过大意了下些……太子爷纵然是与彩菊姑娘‘情谊匪浅’,也不必这么按捺不住性子呀……都八个月的身子了,太子爷您就是再急,怎么也不心疼一下彩菊姑娘的身子呢?”
于是又转头仔细扫视着太子,啧声道:“太子爷如此健硕的身子,奴婢那夜看得……都是替彩菊姑娘心疼呢……”
“你!”太子的眼里已有勃然的怒火,却碍于外边的守卫无奈不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道:“你想怎样?”
我摇摇头,轻笑道:“太子爷不必太过激动……现在外边的人虽有些动作,不过只要没有奴婢……不是都没有证据吗?奴婢知道……您这牢坐得有一半冤屈,那夜,您根本就没有在皇上的御帐之外窃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