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问我听到了多少?”白池问。小径上,两人并肩而行。
“相信无论师父听到多少,都不会对徒儿有所不利。”白柔涩然一笑,“再说徒儿的命是师父给的。师父若要做什么,徒儿不会有半分怨言。且以师父的仁厚,应该不会去为难他人,所以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白池苦笑:“你倒是见事明白。”他心里深深一叹,在她眼里,仁厚其算不上优点罢。
白柔一笑不语。一时两人再无话可说,陷入沉默。
“宜清……”良久,白池方道,“你们很默契……”
白柔听他话中有话,蹙眉停步:“师父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你年纪也不小了,也该考虑一下终身大事……”白池为她目光所逼,转开头道,“你和宜清从小一块长大,知根知底……”
白柔怒极,却没有发作,反而笑道:“不仅仅是知根知底罢?冷家家大业大,断无让新妇抛头露面的道理。一旦入了冷家,我就再无机会穴手唐家之事。师父为了让我置身事外,真是用心良苦。”
听白柔语带讽刺的道破自己的用心,白池颇有几分尴尬,却不曾退让:“阿柔,我这是为你好……”
“师父自然是为我好。可师父有没有想过,五年前我不肯嫁宜清,难道五年后我就肯嫁了?且师父可曾问过宜清愿不愿意娶我?”白柔冷然道。
“宜清待你一向很好,我想他不会反对。”
“若不是宜清帮忙,只怕五年前我逃婚不会逃得这么顺利。”白柔冷笑。
白池一震:“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
白池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计划。如果事实真是如此,他确实不可能强迫冷凝娶白柔。而且就算他能让冷凝答应娶白柔,以冷凝温和的性子,八成也制不住白柔。他叹气道:“你总是要嫁人的,没有女孩家一直在男人堆里厮混的道理。”
白柔竭力克制自己激荡的情绪,许久悲哀一笑:“嫁人是吗,又有何难?”
白柔来找盛思明时,盛思明对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桃花运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那时盛思明刚送走了最后位病人,正帮着冷家子弟收拾东西。他性子直爽,干活麻利,这些冷家子弟都很喜欢他,话也多了起来,连冷家的一些秘辛也都一一相告。
“什么?冷家的医术竟是取自白家?”盛思明的扫帚差点掉在地上,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
“若非白家从古墓中盗出几本奇门医经,冷家人说不定到现在也仍只是几个蹩脚的江湖郎中。要说冷家医术源自白家,倒也不算错。不过冷家医术这百余年多有创建,自成一格,远非当年那几本白家医经可比。”冷凝笑着补充。
盛思明点头,难怪声望着著的冷家会和世代盗墓的白家是世交,原来还有这层关系。他神游物外,扫帚无意识的一挥,唰的一声划过一双精致小花履的鞋面。盛思明抬头,那是白柔。两人短暂对视,盛思明注意到白柔眉间似有一股无限凄凉幽怨之意,打了个寒噤,心想不至于吧。他于是连忙道:“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