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事说完,白柔静静注视二子。许久,宝华开口:“父亲母亲对那人再三容让,是因为先
白柔慢慢道:“先王于我有知遇之恩,若是可能,我不想与他的后人为敌。”
“我明白母亲的意思,”宝华道,“可我们总不能一味的退让下去。”
白柔微笑:“我何时说过我们要一直退让?我们已退避三舍,算是对得起先王嘱托。若他仍不肯就此罢休,咱们也不会任人宰割。”
“那母亲有何打算?”宝华颇感兴趣的问。
白柔笑道:“这事我和你父亲会处理。我这里倒还有一桩事要你去办。”
“什么事?”
“这事倒也不急在一时。你们兄弟刚回来,还是先歇几天,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
宝华点头:“是。”
宝光却在一旁道:“什么好差事都给大哥,母亲也太偏心了。”
白柔拿起几上书卷在宝光头上一敲:“半年前你和沈家大郎打架生事的帐我还没跟你算呢,还好意思说嘴。”
宝光想起半年前他和沈家大公子打猎时为了争抢一只雄鹿大打出手的事,吐吐舌头,不说话了。
宝华见兄弟不自在,笑着打了个圆场:“这次出去,儿子带了不少新奇玩意回来,父亲母亲要不要看看?”
“哦?”盛思明笑道,“那可真得看看了。”
一家人又闲话了几句,见两兄弟略有疲态,白柔便让他们下去休息了。
待两兄弟走了,盛思明问白柔:“当真决定了?”
白柔叹道:“他若是只是背后使使绊子,也就罢了。可他竟想借吴放的刀杀咱们,就由不得他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可想好了。”
白柔失笑:“难道在师兄心里,我已成了优柔寡断之人?”
盛思明一愣。随即也笑了:“你一向比我更有决断,倒是我白担心了。”
白柔微笑以对。
盛思明注视了她一会。忽道:“你有没有觉得,宝华越来越像你年轻的时候?”
白柔有些诧异的扬眉:“是吗?”
“这孩子脑子好使,反应也快,”盛思明笑道,“跟你年轻时一模一样。什么事都瞒不过他。我都有点怵这小子了。”
白柔低头半晌,说:“像我……那可不妙……”
“听你这意思,似乎不希望他像你?”盛思明奇道。
白柔道:“这孩子若像我当年,只怕日后要吃苦头。”
盛思明笑道:“他是你教出来的,你自己伤脑筋去罢。老萧和老计今晚会过来,你不必等我。”
白柔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夫妻二人一夜无话。
宝华、宝光两兄弟在家住了七八天,疲劳渐消。这日午后。唐糖来告知宝华,白柔请他过去。
宝华跟着她一路行来至于院中,见白柔正在亭内,从茶笼里取了茶饼欲碾。宝华忙上前一步,抢过茶碾笑道:“儿子来罢。”
白柔微微一笑。由他接了茶碾,细细碾了末。碾好后,宝华将茶末放入盏内调制成膏,待釜中水沸即注入盏中点茶。白柔在一旁看着,见宝华不断变换着手腕的角度、轻重、快慢,盏中汤纹则随他手法的变化不断呈现出禽兽、花草之状。须臾后各种纹样散去,汤面归于平静。宝华这才将茶盏奉至白柔面前。含笑道:“母亲用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