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唐傲说想尝尝妻子亲手做的雕胡饭,白殊华自然如往日一样,即刻入厨烹制。
她将饭食做好,如往常一般装入食盒送到书室。
书室里寂静无声,她却不以为意的推门进去。房里一片晦暗,她微觉诧异。这时一个背影隐约现于书架阴深处。她只道那是丈夫,将食盒放在桌上,走近了柔声道:“已经做好了,快趁热吃罢。”
那个身影却迅速转身拥她入怀,在她面上颈间留下一串热吻。白殊华一惊,立刻意识到不妥——这根本不是丈夫的怀抱!
她慌忙挣脱,向门外跑去。食盒被打翻,盒中饭菜撒了一地。那人追上,抓住了她的衣袖。殊华一急,奋力一挣,衣袖嗤的一声撕裂……
殊华慌乱至极,凭着本能跌跌撞撞的回到居所。这一路上,她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那人牵住她衣袖的一瞬,她看清了他的面目。他正是唐傲的父亲,自己的公公,唐宣。
她与唐宣见面不多,只觉唐宣虽然不与她亲近,却还算客气。她知道他看自己的目光时有异样,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他不喜自己和唐傲私订终身的缘故……家门就在眼前,她却忽然想到,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她唐傲,她深自敬爱的夫?
她支撑不住身心的重量,一只手无助的扶着墙。唐宣怎么能做出如此有违伦常的事?唐傲为什么不在书房?她的丈夫去了哪里?
门吱呀一声,似乎屋里有人听见了响动,出来查看。那人正是唐傲。见着白殊华,他的惊呼脱口而出:“你怎么回来了?”
白殊华心底涌起一阵彻骨的寒意。原来如此,所有的事情都在瞬那间得到了解释。她的丈夫,正是将她推入火坑的罪魁祸首。
她捂住心口,缓缓闭上眼睛。原来让一个人心碎的办法是如此简单。
唐傲很快醒悟,奔至她身边,一声声的轻唤:“殊华,殊华……”
殊华,殊华,这样亲密的称呼,却为何让她觉得如此遥远?见她神情恍惚,他眉尖紧蹙,满面心疼,哽咽道:“对不起,殊华,对不起……”
她奋起全身力气,扬手,向他脸上掴去。她像是发了疯,在他身上又踢又咬。他不身不闪,只用双手环着她,任她踢打。他口中喃喃,翻来覆去只有对不起三个字。最后,却是两人抱头痛哭。
良久,她冷静下来,推开他想一走了之。他急忙又将她抱住:“殊华别走。”
她试图掰开他的手,他却抱得更紧:“殊华,别走。原谅我好吗?原谅我。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她累了,瘫坐在地上,疲倦的听他不断重复:“我错了,我错了……”
那晚,他极为温柔的对她。他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仿佛一不留神就会失去她。她的反应却极为冷淡,漠然看着他在她身上施为。完事后,她翻过身,把光洁的脊背留给他。
他数次伸手,想轻抚她的背部,最终却都缩了回来。两人就这样一夜无眠的躺了一夜。
第二天清早,白殊华先起身,坐于镜前梳妆。唐傲仍躺在床上想着心事。不料白殊华忽道:“你想要唐家主人的位置,是吗?”
唐傲惊异于她肯同他说话,一时没有立刻回答。但他的表情已不由自主的流露出了向往之色。
“如果你没娶我,这本不是问题。”她冷冷道。
唐傲还是沉默,却下意识的移开了目光。
虽然用了一夜的时间作足心理准备,此时白殊华心里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痛。是的,他后悔了,为当初的一时冲动后悔。即使,他从不提起。她于是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就助你达成这心愿罢。”
唐傲与她对视,许久不曾说话。
她转头对镜,凄然一笑,说不出的悲伤哀婉:“你为我失去的,我替你拿回。”<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