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是不可能有问题的,酒楼里每天迎来送往那么多的客人,做饭做菜用的都是后院里那口井的井水,假如井水有问题的话,这里的菜肴地味道就会有问题了。崔茉雪知道,有问题地那个人是她自己……
然而,眼前不是去想这件事的时候,她将茶杯交回到司画地手中,淡淡地说道:“没什么,是我在想事情而已——时间不早了,咱们这就去前堂等着客人们来吧。”
酒楼大堂里,疏疏落落地摆放着五张大圆桌,每张桌子,可容十个人就坐,然而,此刻,每张桌子的旁边只放了八张椅子。
其他暂时用不到的桌椅早就被崔茉雪吩咐人收好了。崔茉雪命人将这五张桌子按照梅花状排列,主桌、主位十分明显。
桌面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桌子中央,黄铜做的木炭火锅亮堂堂地立着。每张椅子前,都摆放着一个雪白的小碟子、一个小碗和一个酒杯,这些东西的右侧放着崭新的竹筷子。而在每两个人的中间,亦摆放着一张雪白的小碟子,上面放着竹制的漏勺。
并非是崔茉雪不想把这次宴请举办的奢华一些,犹如许多现代小说里描写的一般,用上银质的餐具等等,而是她此次宴请的目的主要是为了日后的宣传,为酒楼打响名声,那么此刻用到的东西,以后都要让来就餐的普通人用得上才行,不然,可能会平白无故地砸了自己的招牌……
此时,大堂里没有一个客人,只见卜印琛在靠门边的一张桌子旁坐着,茗烟老老实实地站在他的身侧。
见到崔茉雪出现,卜印琛只瞟了她一眼,依旧纹丝不动地坐在原处,倒是茗烟走过来称呼了声:“主子。”
崔茉雪自觉地走过去,在卜印琛的身边坐下,说道:“来的真早,怎么没有和卜老夫人她们一起来?”
卜印琛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崔茉雪皱眉道:“怎么了?你还在生那天的气呀?”那天,两人在夏府前分别的时候,卜印琛的情绪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何况,他应该不是这么小心眼的人……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崔茉雪不由担心地问道:“难道卜老夫人不能来了?”
卜印琛阴着脸看了她一眼,好歹算是开了口:“你放心,她们都没有问题,会照常来的。”
“那是……”你有什么问题么?崔茉雪没有明白地问出来,脸上的表情却是这样表达的。
卜印琛终于忍不住说道:“那天回去之后,我奶奶就一直念叨我的婚事,念叨了好多天了。她还说,今天过来,刚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和你好好讨论一下,为什么瑟裴会如此老老实实地成亲?并且成亲之后,还一副早就应当如此的表现?看着卜印琛略显哀怨的眼神,崔茉雪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成亲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恐怖?”顿了一顿,崔茉雪小心地接着道,“你有没有想过,假若有一天,阻止你成亲的理由不存在了,你还坚持不成亲么?”
卜印琛不是傻子,闻言立即眯起了眼睛,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茉雪吞吞吐吐地不知道该如何讲述这个事情。卜印琛已然接着问道:“你真的回去问瑟裴了?他都告诉你了?”
崔茉雪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卜印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他都和你怎么说的?为什么你会说阻止我成亲的理由会不存在?”看着卜印琛刹时变得无比紧张的神色,崔茉雪恍然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过于心急的错误。
本来,这件事是应当完全由夏瑟裴来告诉卜印琛的,可是就在这一时之间,她竟然说漏了口,她不由有些尴尬地望着卜印琛,不知道该如何将话题接续下去。
卜印琛的脸色显得比刚来的时候更难看了:“他连这些都告诉了你,不用你说,我也能够猜测到你说这样的话是为什么了……”说到最后,卜印琛禁不住有些咬牙切齿起来。
崔茉雪看着他,想安慰,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处下口。
这时,透过酒楼敞开的大门望出去,有几辆马车陆续停在了大门口,想是卜老夫人率领着卜家的一众女眷到来了,崔茉雪只得丢下卜印琛,独自起身,迎了出去。<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