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你给我跪下!”
我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在我的印象中父王从未生过如此大的脾气更未打骂过我如此定是气到了极处。但我却又情何以堪?
“父王。”我啜泣道:“女儿不想入宫为妃只想侍奉在您的膝下求您成全。”我磕头重重的撞的我头脑昏沉。
“你!”父亲气的几不成言指着我的手颤了许久方一挥袍袖重重的叹了口气。
屋里一下子静寂了下来只灯火一个噼啪跳起了老高。
“兰儿啊……”父王俯身将我扶了起来让我坐到了棋盘前。
他举起了一枚棋放到了我身前。
“你知道什么叫臣子吗?臣子臣子说白了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但下棋的并不是臣子自己也不是当今天王而是冥冥中的一种定数或是说是天下百姓的一种需要。”
他将那枚棋子放在棋盘上轻轻点了点。
“以前我教你下棋便告诉过你围棋讲究的是一种先机弃子争先是一要诀有时候不管愿不愿意我们都要舍去一些东西舍得舍得其实是门大学问而我们希望能得到的并不是个人宠辱而是百姓的安康。”
桔红色的灯火在我父王的眼里跳动着他顿了顿才继续道:“如今国中紊乱新皇尚不经事朝纲水火百姓多难我们身为臣子就必要做得舍这一步。娉兰你已经长大了就应该明白这一点。”
我心中翻滚长久的惆怅一下决堤泪水瑟瑟染了满脸。
“父王……女儿明白了。”我默默点头心中却像被人猛地剜走了一块痛的厉害。
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我前世是个孤儿今世才有了父母兄弟之爱又怎忍割舍?
而救民水火……
我又何时有了如此担当?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一世情缘也许至此也不过是过眼云烟……
我的腿有些软踉跄了几步终是从父王的书房里逃了出来。
怪不得家里会忽然收到朝廷册妃的恩旨。怪不得母妃从未过来听我倾诉。原来这一切都是父王的意思都已是命定了的东西。
前世是他身不由己娶了她人今世却是我逼不得已的嫁入宫廷。
命运毫无声息的跟我开了个大大的玩笑。
难道这就是那位老者所说的偿还?
可我前世什么都没得到今世又为何非要我还!
我冲出了后府跑了几步却忽地觉得满身都是种难以言喻的疲惫抬头正瞧到了中庭的那株杏树珍珠似的花苞正含韵待放。
我伸出手微微一触却是满身的颤抖只一股子寒气从指尖沁入了肺腑。
“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那玩笑般的语气渐渐侵了满心若他只是认真一点也许就能让我有了跟他一起浪迹天涯的决心。
但是他一点也没给我。
这一树的繁华终会绽放而我却是等不到花开也等不到花落了……
明纪1o9o年春二月十五韩王女华娉兰动身前往皇都为淑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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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琰:
那天我告诉她一年后就做我的老婆吧。
说得时候故意用了玩笑的口气怕的只是她断然的拒绝。
还好她没说什么。
山贼对喜欢的东西只会去抢这是我惯有的霸道。
但对她我却不敢下手。
像是从骨子里涌起的一种怜爱小心翼翼倾了全心的呵护。
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只是觉得她有满身的杏花香气。
像渗入了我的骨髓或是我的灵魂。
我想将她据为己有不是霸占而是让她扬着幸福的微笑走入我的怀抱与我相携到老。
所以我解散了手下的弟兄跟着容若一起去了北国。
我想打下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下然后去迎接她迎接她成为我的妻子。
只属于我的妻子。
每每想到这个词便不由得从心底暖了起来。
猛然现原来漂泊太久自己也想安顿的有个家。
这是我十八年生命里从未有过的感觉。
抬头看看满树含苞的杏花已到了二月。
心中一喜便不觉的加快了马。
那韩王府的杏花怕是要开了吧不知道她此时是否也在那棵杏花树下等着满树即将到来的绚烂。
她定会是我的我知道在这个杏花纷繁的季节我将娶她为妻然后在长久的以后陪她去瞧那满树的花开花落。
我们有一生的时间。
而这将会是我一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