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赌(1 / 2)

 416:赌

416:赌

幽暗城毕竟也是一个术士城。它的兴衰往往取决于中原的局势,所以在形势尚未明朗之前,幽暗城术神根本就不愿得罪这三方中的任何一方,而是将这个难题推到了陈平头上。

陈平心知这是一个烫手山竽,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给幽暗城带来亡城之虞,于是权衡再三之下,决定在金银寨的铜殿铁塔摆下棋局,以棋局的胜负来决定铜铁的贸易权。

当今夕闻听这一消息时,大为陈平的奇思妙想而叫绝。惟有如此,陈平才能将自己与幽暗城置身事外,胜者该胜,败者也无话可说,使夜郎国不会轻易得罪任何一方,从而得以保全。

可是当今夕听说棋赛举办之日时,掐指一算,不由大惊,因为此时距棋赛开赛之日不过七天。

七天,虽然算不上很长的时间,但在今夕的眼中,却充满了变数。永远无法预测在这七天之中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就是东部大陆,这就是乱世,只有踏入其中,你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与残酷。

在不知不觉中,他随着人流来到了金银寨的一条热闹街口,远远望去,便见一座偌大的建筑矗立于一片群楼之中,规模宏大,构造气派,在主建筑群的四周,尚有十余座小型房舍逐一配套,宛如众星捧月,令人顿感富气逼人。

在这套建筑的最高处,立有一杆大旗,上书“通吃馆”。顾名思义,今夕当然不会不知道这“通吃馆”里面是干什么营生的,所以一时兴趣,又勾起了他在淮阴城中的旧事,毫不犹豫地入门而去。

待他进入主厅时,才发觉这赌场中的赌客很多,更有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就不在主厅多作停留,在赌场杂役仆从的引领下,纷纷向内厅雅室而去。

今夕心中一怔:“如此盛况空前,的确少见,看这些赌客之中,倒是外来商旅居多。难道说其中另有缘故?”

今夕尚自沉吟之间,忽然有人在他的肩上轻拍了一下,他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四旬左右的汉子正笑眯眯地冲着他毕恭毕敬地点头哈腰道:“这位客官一定是头一遭来我们金银寨,实在面生得紧。”

今夕一眼就看出这人是专门混迹赌场、靠赌客吃饭的老手,并不生厌,反而多了一丝亲近之感,忙拱手还礼道:“这位兄台好眼力,居然一眼就看出在下不是本地人。”

“这不稀奇,像客官这般英俊挺拔之人,我幽暗城一向少有,加之你一脸风尘,必是远行而来,是以不难猜出。”那人受宠若惊似地拍着马屁道:“在下暗五,最爱结交朋友,若是客官不嫌弃,小弟愿作东道,请客官小斟几杯。”

今夕明知他是欲擒故纵,套的是自己口袋里的铜钱银子,也不说破,当下与他来到主厅外的一间酒舍。两人谦让一番落座。

“在下姓莫名明,银月人氏,一向做些跑南闯北的行商买卖。”既已改扮,便随口说出了个化名。他虽然知道像暗五这种人并不可靠,但消息灵通,只要重赏之下,必然可以得到一些自己需要的信息,是以对他显得亲热得紧。

“怪不得,怪不得,莫兄除了英俊挺拔之外,还分外多了一丝清秀,原是只有银月人氏才独有的风范。”暗五一脸谄媚道。

今夕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们既是朋友,你就无须奉承于我,只要今日玩得尽兴,我一定少不了你的一份报酬,也算有福同享吧。”

“那敢情好!”暗五随便叫了几碟下酒菜,一壶本地产的“小烧”,装出大方的模样,连连斟酒让菜。

今夕并不忙着喝酒,而是望着“通吃馆”人山人海的场景叹道:“我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开赌场的生意竟有这般好!集赌、酒、色为一体,规模之大,绝非是一般人可以办得起来的。如果我所料不错,这赌场的主人只怕非富即贵,必是大有来头之人。”

暗五立时翘起大拇指赞道:“莫大爷果然好眼力,不错!这通吃馆的主人的确是大有来头,集财权于一身,乃是我暗夜城第二号人物,此人虽然不做官。但暗神对他宠信有加,比及幽暗城的百官更是风光显赫。”

今夕并不觉得有丝毫诧异,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淡淡一笑道:“你说的是陈平吧?”

暗五“嘘”了一声,霍然色变,向四周张望一下,压低嗓门道:“这里正是陈公的地盘,莫大爷说话还需注意分寸,须知祸从口出,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提醒。”今夕的眼芒从主厅攒动的人头扫过,耳中尽是蛊摇骰响,人声鼎沸,皱皱眉道:“此人既然有这等权势,也就难怪他的生意会这么好了。自古以来,沾上‘嫖、赌’二字的生意,想不发达都不行,可见龙有龙道,蛇有蛇路,活该他赚个钵满盆满,笑逐颜开了。”

暗五道:“莫大爷所说虽有几分道理,但通吃馆的生意之所以突然火爆起来,却另有原因。就在前两天,通吃馆的生意虽然不错。但来往的赌客也只有今日的一半。”

“哦?”今夕故作诧异地道:“倒要请教。”

暗五轻啜一口酒道:“再过七天,陈公将在铜寺铁塔摆棋设局,迎战来自中土的三路棋王。据说棋局的胜负关系到矿产的贸易权,内中的详情,便不是我这等小民百姓可以闻知的了。不过我幽暗城自古赌风盛行,任何事情只要可以分出胜负,便可开赌设局,城人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这通吃馆便投其所好,开盘坐庄,开出了每局棋的赔率。而今天便是三日下注的头期。捧场的人当然不会少了。”

今夕显得颇有兴趣地道:“这赌棋我倒听说过不少,但有人开盘坐庄却是头一遭闻听,不知这又是怎么个赌法?你能否细细道来,让我也开一回眼界?”

暗五见他如此热心,心中暗喜,笑了笑道:“这次棋局,是由陈公一人分别与三路棋王各下一局棋,每局棋的赔率虽由通吃馆开出,但下注者可以根据双方的棋技选择注数的大小与多寡,随你投注多少,通吃馆都会接单开赌。我平生最爱相人气色,看人财运,莫大爷印堂发亮,隐现红光,当是旺财之命,若是你有兴趣,何不下手一搏?”

今夕摇了摇头道:“赌棋一道,要熟谙双方棋技,全盘运筹,逐一分析,才能有所收获。而我只是一个外地客人,对陈公与这三路棋王都陌生得很,哪里敢贸然下注?”

暗五笑道:“其实今天来通吃馆下注的人谁又识得那三位棋王的棋技如何?就连陈公的棋艺也未必有人知道深浅。但正是因为如此,才显得精彩刺激,悬念迭生。而这些赌客最看好的一点,就是棋局绝不会有假,根本不容人去操纵棋赛结果,谁也不可能为了区区几万金赌码而丢失了铜铁的贸易权。因为任谁的心里都非常清楚,这贸易权一旦到手,便是日进斗金,财源滚滚而来,只有傻子才会去拾了芝麻丢掉西瓜。”

今夕见他说得来劲,微微一笑道:“你如此热心地怂恿我下注,难道真是帮我这么简单?我倒想听听你能得些什么好处。”

暗五脸色一变再变,忙道:“莫大爷老于东部大陆世故,真是一点事情都瞒不过你。不错,所谓无利不起早。莫大爷一进通吃馆,我就看出你不是一个平凡之人,所以尽心结纳,是想赌一赌运气,看你是不是一掷千金的赌场豪客!”

今夕笑了起来道:“是与不是,与你有什么相干?”

暗五一脸谄笑道:“我绝无歹意,假若莫大爷真是赌场豪客,那我暗五也跟着你沾沾光,去万金阁见识一下,顺便瞧瞧幽暗公主的模样儿长得是否像传说中的那般勾人魂魄。”

今夕打量了他一眼,见其眼神虽然飘忽,却有一股诚实的味道,知他所言非虚,顿时来了兴趣道:“这万金阁又在哪里?而幽暗公主又是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说个明白,用不着这般吞吞吐吐,让人听着难受。”

“是!”暗五望了纪空手一眼,忙道:“这万金阁就在通吃馆中,与主厅仅有一墙之隔,若想进入万金阁,必须先在主厅买足千金筹码方可入内,是以常人根本无法踏足一步,而万金阁里的客人,除了那三大棋王之外,听说还来了不少的贵宾,其中就有幽暗城的幽暗公主。”

今夕心中一动,暗自寻思道:“这倒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这三大棋王敢来幽暗城应战,想必棋艺极是了得。不过以擎宇、演绎、今梦菲三人的性格,都非良善之辈,绝不会消极等待棋局的胜负来决定自己的命运,他们肯定会在棋赛之前有所动作,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思及此处,今夕立时心生进入万金阁打探虚实的念头,更想知道这三大棋王身边到底有哪些护驾的高手。经过了幽魂之地边境大钟寺一役,今夕已经深刻体会到了“知己知彼”的重要性。

他尚自沉吟间,却听得暗五笑道:“莫非莫大爷也曾听说过幽暗公主的艳名?”

今夕摇摇头道:“这倒未曾,我此次南来,只知有幽暗城,却不曾听说还有幽暗城还有公主,真是孤陋寡闻,让你见笑了。”

暗五道:“这也怪不得你,但凡幽暗城以外的人士知道的不多。如果莫大爷有心与这些国家做些买卖,不妨趁今日这个大好机会,进入万金阁,结识几位贵宾,肯定对你的生意不无裨益。”

他一心怂恿,显然对这幽暗公主心仪已久。对他来说,能见佳人一面便已足矣,绝无非分之想,充其量日后在人前吹嘘几句,聊作谈资。毕竟这万金阁不是普通人可以自由出入的,暗五当然不肯放过这个一长见识的机会。

今夕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听你一句,快点吃吧,吃完我们就上万金阁去。”

暗五大喜之下,将酒菜一推道:“真要上万金阁,里面的美酒佳肴丰富得紧,谁还吃这些东西?”

今夕摇了摇头,不再说话,当下在暗五的引领下,来到主厅柜台前,用千两金票兑换得一块通吃馆特制的“千金券”,大摇大摆地向万金阁走去……

万金阁。

虽以阁为名,却如花园式的殿堂,屹立于主厅之后,以宽大的走廊贯通,廊道两边是水池假山,花草盆栽,此时虽是冬季,但幽暗城地处南方温热地带,是以丝毫不影响到草木的生长。

今夕缓缓而行,一面欣赏着眼前的景致,一边观察着这美景中暗伏的危机。看似闲散宁静的廊道,其实埋伏了不少暗哨,戒备之严,就连今夕也暗自心惊。

身后的暗五虽是本地人氏,却哪里见过这等气派的建筑?忍不住啧啧称奇。两人走到廊道尽头,便见四名战士横作一排,拦住去路。

今夕递上“千金券”,验明之后,便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就听到暗五在身后叫了起来。

今夕回头一看,原来是武士将暗五拦在了门外。

“这位大爷,此人是本地的一名无赖,并非大爷的随从,按照规矩,他是不准入内的。”一名武士拱手作礼道。

“想不到暗兄爷这么有名。”今夕见暗五一脸猴急相,并不着急,反而打趣道。

暗五顿时哭笑不得道:“还请莫大爷看在咱们朋友一场的面子上,替我美言几句。”

今夕一摆手道:“放他进来吧,他的确是我雇请的跟班。”

他既已发了话,那几名武士不敢违拗,让暗五进入门去。两人说笑几句,沿着一排彩灯而行,老远就看到了万金阁的宏伟建筑。

那是一座可比宫廷的广阔殿堂,两旁各有四根巨木柱,撑起了横过殿顶的四道主梁,分一楼一底,中间搭设了一个偌大的平台,让人一入其间,顿觉自己的渺小,感受那万千气象。

在平台的四周,各排了三列席位,大约一数,应有数十席之多,看席间布置,当是贵宾所坐。

与贵宾席相距五丈之外,便是拥有“千金券”赌客的席位,密密匝匝,紧然有序,恰设百席之数,而楼上的十数个包厢,则是为本国权贵与邻国贵宾所设,场面之大,令夜五目瞪口呆,啧啧称奇。

这时大半数的席位上都坐有宾客,今夕选了一个靠南的席位坐下,眼见贵宾席上空无一人,不由奇道:“怎么这酒宴还不开始?”

暗五凑到他的耳边道:“这不叫酒宴,而是歌ji会,是陈公专门答谢三大棋王远道而来设下的表演。这样既可让三大棋王欣赏到我夜郎美女的万种风情,又可让持有‘千金券’的赌客观察几位棋王的表现,作好下注的准备。这三日下注之期,每逢酉时便在万金阁内举行一次,赌客可以随意尽兴,一律免费。”

“这就是你要跟着我进来的目的?”今夕似笑非笑地问道。

暗五一脸兴奋地道:“进入万金阁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梦想,凭我的这点本事,一辈子也挣不到一千金,更不要说将它豪赌一场了,难得今日遇上了你,总算遂了今生的心愿。”

今夕相信暗五所言非虚,因为他在银月城的时候,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像那些富人一样赌十金一注的筹码,喝一金一坛的美酒,娶个小家碧玉式的邻家女孩……这些在现在看来都是随手可及的事情,可是换在当时,却是难以企及的目标,所以今夕理解暗五此刻的心情。

“一个人的**真的是没有止境的吗?若非如此,我何以实现了少年时候的理想之后仍不知足,竟然想到的是争霸天下?”今夕霍然心惊,陡然之间,当他从暗五的身上看到自己往昔的影子时,这才发现,自己真的变了,再也不是昔日街头的无赖。

“难道世事如棋,真的不是人力可以掌握?若非如此,自己何以怎会身不由己?”今夕的眼中闪烁出一种迷茫与困惑。

“哇,这莫非就是幽暗公主?”暗五一声低呼,令今夕头脑清醒过来。他顺着暗五的目光朝左边楼上的一间包厢望去,首先入目的是肉光油亮、健康美丽的玉臂与**。

穿着如此大胆的美女,令今夕联想到乐菱与色使者,但是这位美女虽是袒胸露臂,身材毕现,却没有一丝下流的感觉,反而浑身上下充满着野性的美感与青春的活力。当她斜凭栏杆,流波顾盼时,甜美的笑意犹如灿烂的阳光,顿时吸引了全场人的注意。

如果说幽听蓉如幽谷的芝兰,黑凤似绽放的牡丹,那么这美人便如大山深处的一朵野玫瑰,一切都那么清新自然,令今夕的眼睛为之一亮。

正当今夕的目光流连之余,幽暗公主偶一偏首,正好与今夕的目光在空中相对。

幽暗公主抿嘴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大胆地看了他几眼。

今夕惟有低头,他忽然发觉幽暗公主的笑很像一个人,似有幽听蓉的几分神韵。

在这一刻,他的心里涌出一股温馨,不是因为幽暗公主,而是想到了幽听蓉,想到了黑凤,甚至想到了黑凤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些人纷纷起身离座,望向自阁后而来的一条通道,上面铺着鲜红的地毯,直通贵宾席,显然是专为陈平与三大棋王进入万金阁所设。

“幽魂之地边境棋王卫、血色领土棋圣习泗到!”一声响亮的唱诺传遍全场,今夕精神一振,循声望去,便见当先一人五十余岁,白眉黑发,精神矍烁,衣袂飘飘,有一种说不出的飘逸,只是面容冷峻,故作清高,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架式,令人难生好感。

在他的身后,还有数十亲卫,其中竟有乐白与宁起护驾左右,看来演绎在无法取出封印之书宝藏之后,对此次的铸铁贸易权已有了势在必得的决心。

今夕迎头望去,并没有闪避之意,正好与乐白、宁起等人的目光相对,这倒不是他对自己的整形术有十足的自信,而是他必须让自己整形过后的面容经受考验。如果乐白、宁起能够看出其中的破绽,那么他就根本无法实施心中远大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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