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6:赌(2 / 2)

“与其将来被人识破真相,倒不如现在就担当风险。如此一来,至少可以让自己还有机会一搏。”今夕如此思忖着。

当他的目光移到王卫之后的习泗时,心神不由一震!

习泗比及王卫并未年轻多少,相貌也不出奇,今夕一眼望去,就知道他没有元素力量,不足为惧,但在习泗身后的几名老者,却令今夕心生忌惮。

这几名老者显然是血色领土真正的精英,即使是身为将军的丁尹,对他们也丝毫不敢怠慢,礼数有加,神情谦恭。当今夕的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扫而过时,分明看到了那无神的眼眸中蕴藏的一丝精光,其元素力之深,根本不在子龙这三大长老之下。

今夕此时的元素力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地步,锋芒内敛,并不怕别人看出他的功力深浅。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的目光仍不敢多作停留,而是迅速移至一边,低下头来。

“看来擎宇与演绎都对这次贸易权的争夺十分重视,不排除他们在棋局上一争胜负的同时,在暗地里做手脚,否则的话,他们就没有必要兴师动众,精英尽出了。”今夕心中寻思着,仿佛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始终觉得,无论是擎宇方面,还是演绎方面,他们在万金阁显示的实力并不是他们此次幽暗之行的全部,也许真正的主力藏于暗处,等待时机。

这并非没有可能。

以今夕对演绎、擎宇二人的了解,这种推理的准确性实在不小,不过今夕此刻心中更想知道的,还是今梦菲那一方面的实力,因为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个悬疑。

这贸易权之争,对于擎宇、演绎来说,尽力争夺尚属情理之中,毕竟他们各自所占的地界与幽暗相邻,而今梦菲远在旱地一带,就算夺得贸易权,也无法将铜铁运抵旱地,他又何必要多此一举,凑这个热闹呢?难道他就不怕因此得罪演绎、擎宇二人吗?

“莫大爷,你看了这两位的模样,心里可否有了底气?”暗五见他兀自沉思,谄笑道。

今夕斜了他一眼道:“赌棋一道,讲究棋技,与人的模样有何相干?”

“话可不能这么说。”暗五一本正经地道:“世间万事万物,但凡沾上一个‘赌’字,就是要讲运气。一个人的运气好坏,往往可以在气色中显现出来,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它。”

今夕心中一动,蓦然想到了幽魂先生临去幽魂之地边境时的脸色的确隐现暗黑,当时自己见了心中虽有疑虑,却并未引起注意,现在想来,真是追悔莫及。

可见大千世界之万事万物,当它出现或是发生之际,总是在某些细微之处可以预见,暗五所言虽然违心,却有一定的道理存在。

不过对今夕来说,无论王卫与习泗的气色如何,并不重要,他想知道的是在他们此行幽暗的背后,除了这贸易权之争外,是否还有其它的目的?

而这才是今夕关心的问题。

当王卫与习泗坐定之后,门官唱道:“旱地棋侠卞白到。”

东部大陆——银月城

接下来的时间内,致远和慕云一次又一次地陷入震惊状态,到最后差点都麻木了。致远和肚兜姑娘聊得相当嗨皮,瞧那架势,很有点山崩地裂海枯石烂的意思。

眼红地看着肚兜姑娘倒在聪健怀里,两人目前还没有为兄弟庆祝的觉悟,彼此都感觉受了一次莫大的打击。这是一种很微妙的错愕和嫉妒,就好比一个无名小卒打败了天下第一高手,让东部大陆中其余的成名高人们太难以接受。

慕云很憋闷地问:“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致远整理了一下心情,慢悠悠说:“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怎么说也该看彼此很顺眼才对。这是好事儿啊,哈哈,咱们终于把这个万年闷骚男打发出去了!”

慕云也笑了,这时候才想起为聪健高兴。又看了看致远,慕云突然问:“我怎么感觉你小子今儿比往常喝得多,怎么着,又抑郁了?”

致远没脸没皮道:“反正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说着,致远又狠狠灌了一口,慕云来气了:“**,也不能这么死里喝啊,瞧你那小样儿,好像缺这点酒钱似的。”

致远似乎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接下来的话有点跑题:“你仔细看看聪健和那姑娘,瞧出点什么门道没?”

慕云闻言瞧了聪健和肚兜姑娘半天,突然一拍沙发,语气充满惊讶:“我,那小子哪里像是在搞一夜*,分明就是在谈恋爱呀!”

致远:“不容易啊,你也看出来了。反正我觉着聪健这次有可能栽那姑娘手里,你瞧他那模样,也太投入了点儿了吧?”

放眼望去,聪健表现的十分自在,言谈举止之间简直有些简约而不简单,这种状态通常只在致远和慕云面前他才具备。而聪健的目光,赤lu裸地充满了一往情深,都快赶上慕云之前憋出来的那眼神了。

肚兜姑娘脸上的冰霜不知不觉中就融化了,那笑容让人不禁陶醉。瞧这一男一女谈笑风生的势头,让人不禁担心他们会侃到当山峰没有棱角的时候当河水不在流当时间停住日月不分当天地万物化为虚有。

慕云收回了目光,点点头:“我也有这想法,不过怎么说呢,这也未尝不是好事。聪健这闷葫芦抑郁了这么多年,也该体验体验爱情的酸甜苦辣了,这些东西都是咱们帮不了他也给不了他的,必须他自个儿去体验……”

衔住烟深深地一吸,香醇的烟雾顺着喉管缓缓地纳入肺叶,在肚子里打了一个悲伤的圈子,再缓缓地吐出。致远感觉到,在这一瞬间,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体内泛滥开来,有些突兀地问:“你说,你有多久没体会过爱情的酸甜苦辣了?”

“不是天天都在体验着吗?想我也是风月界内有名的人物,难道还缺女人呐?”慕云一边说一边笑,这笑容背后全是苦涩。

平静地看着慕云又叫了一瓶酒,致远平静地问:“不是叫我别多喝吗,你干嘛还继续?”

慕云理直气壮:“操,老子庆祝我兄弟找到意中人了,不行啊?”

致远:“行,当然可以。”

说完两人一阵海喝,脑子里越来模糊,渐渐地头重脚轻,眼中的世界变得光怪陆离,不停地旋转。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在飞,还是在下坠。

直到瓶子里的酒见底了,致远有些坐立不稳地问:“你今晚找到合适的没?”

慕云摇摇晃晃地指了指那肚兜姑娘,说:“有啊,那姑娘就不错,可惜被聪健占先了。所以,我还没找到合适的,你呢?”

倒在了沙发上,致远语气含糊不清:“我也没有,看来今天人品不行啊……”

致远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他始终相信第一眼的直觉。根据国外一些权威的研究,人们一般在前5秒就决定了对另一个人的看法。致远从来不和没有感觉的女人发生关系。尽管周围有着为数不少的美女存在,但就没一个能擦出火花的,所以致远决定宁缺毋滥。

慕云一直认为自己在这方面比致远还更有原则,即便他的**数量是致远的好几倍……在很多年前,慕云也算是一正经的男人,起码比致远要正经。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慕云的女朋友突如其来地给他发了一条短信:“我们还是分手吧!”

当时慕云还没来得及伤心呢,他女朋友又发来一条:“不好意思,发错了。”

慕云终于有时间伤心了,一颗心伤到无法愈合。

两人都倒在沙发上,谁都没说话。连他们也不知道,这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此时此刻,到底是一天的结束,还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过去的是不是真的过去了,该来的是不是真的会来?

致远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烦闷,说实话,他不喜欢现在身处的地方。前几年流行蹦迪,近两年突然流行慢摇,看起来**都市中的男女们的格调和品位有所改变,而本质上却没有丝毫差别。不管是迪厅还是慢摇吧,都少不了嘈杂的音乐喧嚣的人群污浊的空气丑陋的人性……电影《独自等待》中有句台词说的很有意思:如果打亮灯光,关掉音乐,你会发现这些扭来扭去的人群是多么的可笑。

这类场所唯一吸引人的地方,在于它们是一夜*的圣地。而致远现在还没找到一夜*的对象,所以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烦闷。

东部大陆——幽暗城

大厅顿时又骚乱起来,除了王卫与习泗等一干人冷笑以对,无动于衷之外,其他人的目光纷纷投向阁后的那条通道。

卞白的出现立时惹起了大厅中人一阵嗡嗡低语,因为谁也没有料到,以旱地棋侠之名出现的卞白,居然不是旱地人氏,而是高鼻蓝眼、长相怪异,属于西域种族的另类。

幽暗城地处偏僻之地,消息闭塞,国人自然见识不多,眼见卞白的长相迥然有异,无不心生好奇,就连身为漏幽暗城公主,也是直瞪瞪地望着卞白,毫无女儿家的羞涩可言。

但今夕的目光并没有在卞白的脸上作过多的停留,而是对卞白身后的一班人更加有兴趣。这些人虽然身着东部大陆服饰,言行举止已然汉化,但今夕一眼就看出他们都不是东部大陆人氏。

“卞白的身后由今梦菲支撑着,以今梦菲勾结逆风的时间来看,仅只一年,却能迅速地发展壮大,想必其中另有原因。”今夕心中暗自揣度,从这些人显现出来的气势来看,丝毫不弱于其他两方,可见今梦菲对幽暗此行也是十分重视。

当卞白等人落座之后,在主人的席位上才出现了一位中年男子,一身华服,气宇不凡,向四周人群拱手作礼之后,这才开口说话:“再过七日,就是比棋之期,难得有这么多朋友相聚于此,以棋会友,我家主人实在高兴,是以特别嘱咐小人不惜重金,尽心款待,设下了这七日长宴。”

三大棋王纷纷还礼答谢。

暗五凑到今夕耳际道:“此人乃是陈家大总管陈左陈大爷,陈公一向深居简出,不喜热闹,是以府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由此人掌管,在我国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今夕微微点头,似乎对此人并不陌生,事实上后生无登门求见陈平时,正是此人拒而不见,所以今夕对他留有印象。

陈左果然精明能干,在这种大场合下代主行事,不卑不亢,礼数周到,令人感到场面热闹而不乱。

此刻全场足有百人之数,当陈左的双掌在空中一拍之际,人声俱无,一道管弦之声悠然而起。

一溜手舞水袖的舞姬踏着音乐的节拍而出,舞步轻盈,款款频动,肉光闪烁于轻纱之间,诱发出让人想入非非的青春与活力,在一种异族音乐的蛊惑下,演绎出别具一格的舞姿。

歌舞旋动,并未让今夕有所迷失,他的目光始终盯注着三大棋王背后的动静,心中盘算着自己下一步的行动。

陡然之间,他浑身顿起一丝不适的感觉,感觉到有一道目光正时时关注着自己。

他心中一惊!经过整形术的他,已是面目全非,加上刻意内敛,气质上也改变不少,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个人一般,怎么还会有人对自己这般感兴趣?

难道说自己的整形术还有破绽不成?

思及此时,今夕不敢大意,眼芒一横,迅速转换角度,捕捉到这道目光的来源。

目光所及之处,竟是陈左!

陈左脸上泛出一丝笑意,微一点头,迅即将目光移至别处。今夕一怔之下,仿佛坠入迷雾之中,不知其有何深意。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蓦生一种莫名的诧异!

与此同时,随着歌舞的助兴,场中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杯盏交错间,陈左周旋于三大棋王之间,显得极是忙碌。

今夕想到陈左脸上的笑意,心中不安,在未知其底细之前,决定先行离开此地。

他拿定主意之后,故作无聊道:“这歌舞虽然新奇,但比及东部大陆,仍然缺少了内涵与韵律,看久了实在无趣,不如我们返回大厅赌几局过瘾。”

暗五笑道:“莫大爷要想赌上几局,何必要回大厅呢?你现在可是持有‘千金券’的豪客,要赌就得与这里的人赌,那才叫过瘾呢。”

今夕奇道:“难道这万金阁里还设有赌场?”

“不但有,而且还是第一流的赌场,只有像你这样有钱的主儿,才有机会得以见识。”暗五神秘一笑,当下引着今夕离开席位,向旁边的一扇侧门走去。

自门走出,是一段长廊,架设于一个小湖之上,通向湖心的小岛。一路行去,除了森严的戒备之外,不时还遇到三三两两穿行的赌客与侍婢,每人的脸上都透出一种素质与涵养,显示出他们将去的地方是一个品位格调都属一流的场所。

“这通吃馆之大,真是不可想象,我最初只道这通吃馆规模虽大,毕竟大得有限,却想不到馆中有阁,阁中有岛,真不知这岛上还会有些什么?”今夕眼见这等规模的建筑,不由心生感慨道。

暗五微微一笑,指着在夕阳斜照下两座灿然生辉的建筑道:“这岛上除了铜寺铁塔之外,还有一座楼,楼名一掷地,原是取一掷千金之意,所以只有身携千金券的赌客才有资格进楼一赌。莫大爷进去之后,不愁找不到旗鼓相当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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