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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48:眼红

“事实如此。”那站长苦恼地应和道:“那些人开出来的贿赂价码高得惊人,你听了一定不敢相信,可敬的雷达克。”

“我想,这种机会一生难得一见。”滑溜说道。

“是人都有权利拿到高尚且合理的贿赂,这我绝不该眼红。”那胖子站长抱怨道:“但是有些国策顾问贪婪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依他们开的那种价码,不管我以后在政府里占到什么位置,都不知得花上多少年才能把奉送出去的钱给补回来。这种事情,在特奈隼各地都一样。现在正直的人,都被税赋于各种临时开征的规费给逼到墙角里去了。你绝对不敢让自己的名字,排除在流传出来的名单之外;问题在于,他们每天都流出一份新的名单。这个费用之高,弄得每个人都惶惶终日。在贺奈城,还有人当众在街头厮杀起来呢”

“有这么糟糕?”滑溜问道。

“比你想像得到的还要糟糕。”那站长说道:“贺拜家族钱不够,无法疏通各方,所以他们干脆给国策顾问下毒。我们才花了千万钱财买到一票,结果隔一天,我们的人就脸色发黑,倒下来死了;所以我们又得筹募更多的钱财,以便买通他的继承人。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我看我自己不是玩政治的料;瞧这起起伏伏,普通人哪受得了?”

“太可怕了”滑溜同情地说道。

“若是朗波伦干脆死掉就好了。”那特奈隼人绝望地抱怨道:“现在是我们控制大局,但是贺奈城的人比我们更有钱;如果他们联合起来支持一个候选人,绝对可以开出更高的价码,把王位从我们手里拿走。而现在朗波伦却安然地坐在皇宫里,溺爱那个他称之为女儿的小妖怪,周围还不知道有多少守卫保护,所以就连最英勇的刺客,也不肯接受我们委托的任务。有的时候,我真觉得朗波伦像是打算要长生不死似的。”

“要有耐心,阁下。”滑溜劝告道:“我们受的苦愈多,最后的收获就愈甜美。”

那特奈隼人叹了一口气:“到那时候,我就会成为很有钱的人了。不过我耽搁你们太久了,可敬的雷达克。预祝你们一路顺风,而且贺奈城天气寒冷,准让你的毛料可以卖个好价钱。”

滑溜正式地敬了个礼,然后上了马,领着众人快步离开关税站。“回到特奈隼来真好。”一走到人听不见的地方,那鼠脸矮个儿男子便迫不及待地说道:“这些欺诈、腐化与阴谋的味道,我真是爱死了。”

“你这人真是差劲,滑溜。”巴瑞克说道:“这地方脏得跟粪坑似的。”

“这地方本来就是粪坑。”滑溜笑道:“但是这里绝对不会枯燥,巴瑞克。”

傍晚的时候,他们走进一个整洁的特奈隼小村子,并在当地小旅馆里过夜;食物可口,床具也很干净。隔天早上,众人早早起身,用过早餐之后,便就着初升太阳的银光,骑马走出旅馆的内院,踏上石板街道。

“这地方看来井然有序。”杜倪克一边赞道,一边看着四周白墙红瓦的石砖房子:“一切都既整洁、又规矩。”

“这恰正反映了特奈隼人的心态。”老狼大爷解释道:“他们对细节非常注重。”

“连一点不合宜的地方都没有。”杜倪克有感而发地说道。

老狼本来要答话,但这时两个穿着棕色长袍的男子从街道的阴影里跑了出来。“小心一点”后面的那人叫道:“他已经疯了”

跑在前面的那人紧抱着头,脸孔则扭曲为恐怖得无法言喻的表情;那发狂的男子直朝嘉瑞安冲来,嘉瑞安的马激烈地尖声嘶鸣,而嘉瑞安则举起右手,想把那个两眼突出的疯子推开。嘉瑞安在自己的手碰到那人的前额时,感到手掌与手臂里似乎风起云涌,好像那手臂突然变得很强壮似的,而嘉瑞安自己的心里则充斥着隆隆的怒吼声。然后那疯子的眼睛翻白,整个人登时倒在石板路上,仿佛嘉瑞安不是轻碰到他,而是给他严重的一击似的。

然后巴瑞克上前来,横着马身,把嘉瑞安和倒下来那人隔开。“这是怎么回事?”巴瑞克质问着那个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的男子。

“我们是玛岱陵来的。”那人答道:“这位是我的师兄,因为他再也忍受不了鬼魂,所以修道院的人特别准我送他回家修养。”那人在倒下来的那人身旁跪下来。“你何必对他下手这么重呢?”那人指责道。

“我没打他。”嘉瑞安辨道:“我只是碰了他一下而已;我想他大概是昏倒了。”

“你一定是打了他。”那修道人说道:“你看他脸上的这条伤痕。”

那不省人事的男子,额头上有一道丑陋的红肿。

“嘉瑞安。”宝姨开口了:“你能不能乖乖照我讲的去做,一个字也不多问。”

嘉瑞安点点头。“应该可以吧”

“你下马来,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边,把手掌放在他额头上,然后跟他道个歉。”

“这样安全吗,宝佳娜?”巴瑞克问道。

“稳当地很。照我说的去做,嘉瑞安。”

嘉瑞安迟疑地走到倒下来的那人身旁,伸出手,把手掌盖在丑陋的红肿上。“对不起。”嘉瑞安说道:“我希望你赶快好起来。”嘉瑞安手臂里又涌起一股力量,但是跟方才的大不相同。

那疯子睁开了眼睛,然后眨了眨眼。“这是什么地方?”那人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声音很正常,而且额头上的红肿也不见了。

“现在没事了。”嘉瑞安对那人说道,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你之前生了病,但是你现在好起来了。”

“嘉瑞安,你回来。”宝姨说道:“现在留给他朋友去照料就行了。”

嘉瑞安走回座骑旁,心思翻腾不已。

“奇迹呀”另外那个修道人叫道。

“差远了。”宝姨说道:“刚刚那一击,碰巧让你朋友恢复神智,如此而已;这种事情经常发生的。”但是她和老狼大爷彼此对看了好一会儿,而从那眼神看来,他们显然对方才的事情另有解释——他们似乎大感意外。

那两个修道人仍在路中间,而一行人则继续往前行。

“刚刚是怎么了?”

老狼耸耸肩。“宝佳娜得借用嘉瑞安的手一用。”老狼大爷说道:“时间紧迫,用别的办法都来不及。”

杜倪克似乎不大相信的样子。

“我们很少这样做。”老狼解释道:“透过别人来做是有点迂回没错,但有时侯我们别无选择。”

“明明是嘉瑞安把他治好的。”杜倪克反驳道。

“嘉瑞安的手先打到他,所以一定要藉由嘉瑞安的手来施力才行。”宝姨说道:“请你不要再问这么多问题了。”

不过嘉瑞安心里的那个慧的声音,却拒绝接受这些解释。那个声音对嘉瑞安指出,一切都是来自于内在,而非外力使然。嘉瑞安困惑地审视手掌上的银色印记;不知怎的,这印记看来就是有点不一样。

“别想了,亲爱的。”宝姨在众人离开村子,沿着大道南行时,对嘉瑞安说道:“这没什么好担心的。我晚点再跟你解释。”然后,她便在迎接朝阳的嘈杂鸟鸣声中,伸出手来,坚定地把嘉瑞安的手合起来握紧。

他们花了三天时间,才通过佛杜森林。嘉瑞安心里存着亚蓝森林的危险印象,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提心吊胆,睁大了眼睛看着树影下的所有动静;但过了一、两天,都没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嘉瑞安便开始放松下来。不过老狼大爷却似乎愈往南走,就愈烦躁不安。“他们正在打什么坏主意。”老狼喃喃地说道:“真希望他们干脆动手算了。我最讨厌每走一步路,都得担心身后有什么伏击。”

这一路上,嘉瑞安都没什么机会跟宝姨谈到那个玛岱陵修道士的事情。感觉上,宝姨好像在刻意避开他似的;最后嘉瑞安固执地与宝姨并骑了一小段路,并锲而不舍地追问她,但是宝姨的回答却模棱两可,根本无助于化解嘉瑞安对这一整件事情的疑虑。

第三天早上过了一半,一行人从树林里钻出来,骑进开阔的农田里。在亚蓝国,大片大片的土地似乎都是荒芜的,而特奈隼这里的田地则尽皆精心耕作,每一田地周围,都堆起低矮的石墙;虽然天气还远称不上温暖,但是阳光非常耀眼,而农田里每一吋被农家翻起肥松、准备稍后播种的土壤,看起来都又肥又黑。大道宽广笔直,而且沿路经常碰到旅行的人;贝佳瑞斯一行人与旅行的人之间,会彼此节制但礼貌地打个招呼,所以嘉瑞安觉得更为放心。看来这个国家实在文明,文明到他们在亚蓝国碰到的危险,绝对不会发生在这个地方。

下午过了一半的时候,他们行经一个热闹的大镇;街道两边都是店铺与摊子,穿着各色长衫的商人则殷勤地招呼他们停下来看看货品。“他们好像被逼急了,非把货卖出去不可似的。”杜倪克说道。

“特奈隼商人最讨厌看到顾客空手而去。”滑溜对杜倪克解释道:“他们是很贪心的。”

前头的小广场,突然引起一阵骚动;六、七个没刮胡子、一身懒洋洋的士兵,凑上去跟一个穿绿长衫、举止高傲的男子搭讪。“我告诉你,让到一边去”那高傲的男子尖锐地斥道。

“我们不过想跟你讲几句话而已,林波尔。”偶尔其中一个以邪恶的眼神睨视着那绿衣人的士兵说道。这个军人身材瘦长,一边脸上有一道疤痕。

“愚蠢至极。”一个路人冷漠地笑道:“林波尔自以为是重要人物,重要到他竟以为有些事情可以不用提防。”

“他被逮捕了吗,朋友?”杜倪克客气地问道。

“被捕只是暂时的。”那人揶揄地说道。

“那么,他们要拿他怎么办?”杜倪克问道。

“照老样子办。”

“那,老样子到底是怎么个办法?”

“看就晓得了。那个大傻蛋应该要知道,没带保镖就不能出门的。”

那几个士兵把穿绿长衫的人团团围起,其中两人粗鲁地架住了那人的手臂。

“放开我。”林波尔反抗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你最好乖一点,林波尔。”那个脸上有疤的军人命令道:“这样会比较轻松一点。”然后那些人便把林波尔往窄巷里拖去。

“救命呀”林波尔高声尖叫,并无助地挣扎。

一个士兵朝林波尔嘴上打了一拳,然后把他拖进窄巷里。巷子里传出一声短促的喊叫声,及短暂挣扎的声音;后来又传出几声闷哼,和铁器砍在骨头上的声音,然后是长长的呻吟声。一滩鲜血从巷子口冒出来,接着又流进水沟里;过了一分钟左右,那几个士兵又回到广场上,一边笑着,一边擦拭佩剑。

“我们绝不能放过他们。”嘉瑞安气愤恼怒地说道。

“不行。”滑溜直截了当地说道:“我们唯一该做的,是把我们自己的事情顾好。我们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要卷入当地的政治斗争里。”

“政治斗争?”嘉瑞安反驳道:“这根本是刻意谋杀。难道我们不该看看那人是不是还活着?”

“我看是活不成了。”巴瑞克说道:“六个佩了剑的大男人,应该是能把事情办得很彻底的。”

此时又有十二个跟原来那群士兵一样邋遢的士兵冲进广场里,而且佩剑都已经拔出来、握在手里。

“太迟了,拉巴斯。”那疤脸的军人无情地对刚到的这一团士兵的领队笑道:“林波尔再也不需要你们了;他刚刚去阴曹地府报到,我看你们是没工作了。”

那个名叫拉巴斯的人停下脚步,脸色非常阴森。“也许确是如此,凯洛格。”拉巴斯的音调也很无情。“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们说不定也有能耐在艾根的卫队里制造出几个空缺;我敢说艾根一定会高高兴兴地找新人来代替你们的。”拉巴斯再度靠近上去,他手里的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危险的弧线。

然后附近传来整齐划一的跑步声,接着二十个手握短矛的军团兵排成两排,开进广场里,插入这两团士兵中间;这两排军团兵各自左右转,面向拉巴斯与凯洛格所带的小部队,而且手里的短矛已经放平,随时准备攻击。这些军团兵的护胸甲都擦得晶亮,而他们的装备也找不出一点瑕疵。

“好了,拉巴斯、凯洛格,事情就到此为止。”领队的士官长厉声说道:“你们两边的人都立刻退下去,不准留在街上。”

“这几只猪把林波尔给杀了,长官”拉巴斯不服气。

“真是糟糕。”士官长虽这么说,但他的口气里并没有多少怜悯。“现在街道净空在我值班的时候,不准骚扰喧闹。”

“难道你不制止他们吗?”拉巴斯质问道。

“我是在制止啊”那士官长答道:“所以我才把街道净空。现在你们通通给我下去。”

拉巴斯愠怒地转身带着他的人离开了广场。

“你也一样,凯洛格”那士官长命令道。

“当然了,长官。”凯洛格油腔滑调地嘻笑道:“反正我们本来就要走的。”

广场上已经聚拢了一群人,他们在士官长把那些懒洋洋的士兵赶出广场时,发出此起彼落的嘘声。

那士官长带着非常严厉的表情往四周扫了一眼,于是嘘声立刻就停了下来。

杜倪克突然示意大家静下来。“广场对面那个人。”他低声地对老狼大爷说道:“可不是卜力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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