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我一愣:“老师,您又要赶我走?”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到地上摔碎了,我分明听到了清脆的声响。我带着哭腔:“您说过,不管怎么样您都不会赶我走的。老师,就算您赶我我也不能走,现在您需要我来照顾您。”子谦故意背对着我,他的语气冷得可怕:“对不起,丧亲之痛绝非三言两语就能说明,你亦深深体验过。不必再与我联系,亦不必自责与愧疚。孩子,师生一场,你已仁至义尽。反而是我自私狭隘,处处耽误你的生活。记住,公务栏再精彩,终究无甚留恋;那广博的世界才是你的栖息之所。愿你平安幸福。”子谦进了他的房间,锁了门。

“不,老师!您听我说啊老师!”我用力拍打他房间的门,可是根本无济于事。门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动静都没有。我歇斯底里地哭喊到声嘶力竭,精疲力尽,顺着门瘫坐在地上。我不知道自己在地上坐了多久,我只知道阳光已经塞满了整座屋子。我终于站起来,擦了擦眼泪,使自己的声音尽量显得平静:“老师,我回去了,您照顾好自己。”门里面还是静悄悄,我不能判断子谦他是不是睡着了。

离开家以后――现在是子谦的家了,我并没有跟文翊回北京。路上,我想方设法甩掉了文翊,一个人漫步在元旦热闹的气氛还未完全消散的街道上。是的,我担心子谦。因为刚刚在出门的时候,我听见子谦房间里传出了“当”的一声微响――不知道是不是他打破了杯子,也不敢确定我有没有出现幻听。我试着给子谦打电话,可他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发出去的短信也全部石沉大海。暮色不知不觉中笼罩了整座城市,华灯初上,我不知自己能到哪里去。其实,现在子谦家的钥匙就在我的身上,可是我却觉得我回不去。我知道,现在子谦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应该给他一点时间。也许是我的存在,打扰到了他,耽误了他和子衿在一起的时间,所以他才会这么讨厌我。当我意识到我必须找个安身之地时,自己就站在一家网吧的门口。不带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选择,我径直走了进去。

我不想在酒精的催促下入睡,毕竟我已经答应过子谦我不会再喝酒了。身边都是敲击键盘发出的声响,我从冷柜里拿出一瓶可乐,一股脑儿地灌下去。仿佛有许多小气泡充斥在我的喉咙里,不一会儿又一一炸开。我冷笑一声,仰头望了一眼灰黄色的天花板,就沉浸在虚拟世界里和敌人展开一次又一次的奋力厮杀。

耳边传来了熟悉的《水手》的旋律――那是我十七岁生日后自己改的铃声,来电显示是啊我亲爱的老师――这是我看到子谦给子衿的备注之后自己给子谦改的备注。我跌跌撞撞地冲出一片喧嚣的网吧,才发现已经到了东方既白之际,启明星明亮如斯。我按下接听,子谦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怎么回事儿你芷汀,你昨天怎么没回家?”好像质问一般,这样的语气让我感到温暖。好像我就是一个失约的孩子,好像他已经等我好久了一般。眼泪又顺着流了下来,我说不出话来,只能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你在哪?说话,别不出声。”他的语气里有些不耐烦,让我觉得陌生又恐惧。一瞬间,他击起了我所有的愤怒,也击破了我所有的委屈。“我在网吧!”哭泣使我的声音含混不清,可我还是尽量使它听起来漫不经心。我开始调动所有我不愿触碰的回忆――他赶我走,他不给我开门任由我蹲在地上哭,他不接我电话不回我短信――只有这样,我才能这样冷冷地跟他讲话。子谦沉默了一会儿:“你喝酒了?”我一愣,可能是我含混的声音让他怀疑这是不是酒精导致的。我都答应过他不会再喝酒了,我又怎么可能失信呢?“对,我喝酒了!”我狠心想激怒他。果然,一瞬间他所有的怒气都被我点燃了:“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安芷汀!你还想干什么?你不但喝酒还去泡网吧,你说说你还想干什么?”他的声音顺着话筒传过来,震得我耳朵发痛。子谦生气的时候总是没有太多论据来支撑他的愤怒,翻来覆去总是那么几句话。我冷笑着仰起头,让泪水流回去:“我还想逃课。等开学了,我报完道就回来。反正您现在不要我了,我上北大也没什么意思。干脆逃满了节数,直接开除好了!”“你胡说什么安芷汀!你自己好好想想,你是为谁而活!”因为剧烈的哭泣我头疼欲裂:“我当然是为自己而活!我爸爸过世才一个星期,她就和别的男人结婚了;您又不要我了。要是为你们活,我早死了!”电话那边的子谦沉吟了一会儿:“不会的芷汀,老师不会不要你――老师舍不得你。”子谦的声音变得温存,全然不像刚才的不近人情。我蹲在地上,任由眼泪珠珠滚落:“老师,我想见您。”“回来吧芷汀,钥匙在你身上。”子谦的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站起来,微笑着向家的方向一路飞奔――我和子谦的家。

家里的防盗门是开着的。我推门进去,墙上的彼得潘钟当当地敲过了六点。子谦把乱蓬蓬的头埋在手臂里,坐在开着的电视机前。我触碰到电视微微烫手的温度,这一定是开了一夜。我挨着他坐下,把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他没有动。我靠近他,伏在他耳边轻声说:“老师,我没有喝酒。”子谦蓦然抬起头,我分明看到他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这是他一夜不眠的证据。鲜红的血色如钉子一般直直地钉入我的眼睛,刺痛我的心。他白净的腮边残留着胡须,平时他是最爱整洁干净的。泪眼婆娑中,我敏感地捕捉到了他突然生出的白发。一根,两根,三根……妹妹的离世,几乎击破了这个一向稳重老沉的男人的最后防线。一夜之间,他老了许多。我拼命忍住泪,靠近他低声耳语:“我答应过老师的,我没忘。”他先是一愣,接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我敢说这是他这么多天来最由衷的一次微笑,没有哀愁,也没有伤痛。这久违的微笑,就像在那些云淡风轻的日子里一样。我也想笑给他看,可是刚一扯嘴角眼泪就落下来了。我偷偷把眼泪抹掉,可是却越抹越多。子谦像安抚丢了玩具的孩子一样摸着我的头发:“好了,别哭了。这么多年了,你这爱哭的毛病,没改!”我哑着嗓子:“老师,您别不要我了好不好?”子谦眼里吮着泪:“嗯,老师答应过你的,老师也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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