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昨天许掌柜按照之前我们商量的,并没有和叔叔与祁旭嵘一起前往富N银号,而是直奔茂祥钱庄去,茂祥钱庄的大掌柜已经从温慕廷那里听说了此事,并且已经知道要怎么办。便给温慕廷挂了电话,不多会温慕廷就到了。和柜上的伙计一起将先带去的现银入了库。
温慕廷即怕富N银号那头有什么麻烦,便用车将许掌柜也送去了富N银号,自己只是在车里坐着等。等许掌柜进了富N银号,看到叔叔和祁旭嵘只是坐在后堂用茶,一问才知道是富N银号的听说咱们要提的金额巨大,向他们上头请示去了。三人心下都明了,所谓请示,就应该是去请示刘洪生的小舅子或者是刘洪生本人了。也不知道进展如何,刘洪生会不会起疑心,心下正是忐忑,只见刘洪生的小舅子就已经亲自过来了。说这两日也有大客户要提巨款,已经提前打了招呼,如果让我们伍家先提了,怕是柜上就周转不灵了。叔叔和许掌柜一听,均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听他这话意思,就知道柜上现在是有这些现银的,忧的是,按照行里的规矩,提千两以上的巨款,的确是要先打了招呼让银号准备着的,这样突然的来就要提这么大笔的现,的确是很唐突。此时祁旭嵘就站出来,将硫磺的那一套说辞又与刘洪生的小舅子说了一通,说的是声情并茂晓以利害,最后又加了一句:“这笔生意我是一定要做成的,谁也挡不住我安家立命的生财之道。一旦事成,一定忘不了二掌柜和洪帮的这笔情谊。只是,机不可失,时不待我。可否请二掌柜一定要帮小弟通融通融才是。”
那二掌柜像是真的为这硫磺的生意所动了,他也知道这种生意利极大,如果真的挡住了祁旭嵘的这大财路,那肯定是将保顺药堂得罪到家了,不仅如此,富N银号和伍德银号的关系,会更加的紧张。便起身说再去与大掌柜商议,其实三人均知道是去问刘洪生了。
过了半晌,刘洪生的小舅子过来沾沾自喜地说:“祁老弟运气不错,咱们大老板听说保顺药堂干的是这样大手笔的买卖,便一口答应了。我已经吩咐了库里给你们准备着了。”完了又诡秘地饶了一句说:“我可是没少在大老板面前帮祁老弟说好话啊。”祁旭嵘知道他是想着买卖到手了给他好处的意思,便打着哈哈说:“小弟心里当然再清楚不过,一定会记得大哥您的大恩的。等咱们买卖成了,一定来好好来谢过大哥您啊。”于是大家又是一顿相互奉承吹捧,又闲聊了一些现在走俏利大的生意,一个多时辰的功夫,后面伙计就来报,说现钱准备好了,又报了多少两金子,多少两银子,各自分别装了多少箱子。说完叔叔和许掌柜就忙起身言谢告辞,只说路太远,赶回去搭黑太危险。要先趁着天明在省城找个安稳的地方放下了。不敢大意。于是带着人到富N的银库,七手八脚的将钱箱子装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两辆大卡车上。事不宜迟,仿佛多待一分钟都是危险的,于是办完了立刻就走。富N银号于茂祥钱庄的银库本机不远,又有温慕廷的车在后面远远跟着打着掩护,便也不显山不漏水的便到了茂祥钱庄的库上。茂祥的大掌柜早就等在那里了。剩下的就快了,规规整整的钱箱子,也好清点,又约莫一个时辰的光景,就都办完了。
许掌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直咋吧舌头。我忙起身给他到了一杯茶奉到他手中说:“看把您老给兴奋的,我可从来没见过您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呢。赶紧喝口茶润润吧。”他只是稍微抿了一口便说:“那是当然,好久没有碰上过这样兴奋的事情了。真是天助我也。听他们一个小伙计随口说,大老板没在省城,我估计说的便是那刘洪生。如果不然,恐怕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我笑了笑说:“也不尽然,刘洪生与富N钱庄的关系,外头人一向是不知道底细的,想必刘洪生也没有常与富N银号明面上有过多来往才是。”许掌柜摇摇头说:“不尽然,我看他那小舅子对他是十分的忌讳,想必刘洪生掌控着富N银号的事情,他们自己的人早已经尽人皆知了。”说着话头一转说:“真是看不出,这丘沁堂真是如原先听说的一样,那茂祥钱庄里,从掌柜到伙计,无一不是规规矩矩的,不像富N银号里,一个个只会打官腔,不是灰头土脸就是油头满面,没几个正经会算账的。”
我扑哧笑了一声说:“我看您这是偏见罢了,人家帮了咱们,您就说人家好,以前跟富N来往的时候,您也当时富N的人也好吧。”
许掌柜很认真的摆摆手说:“那可不一样,我这当了一辈子的账房,算了一辈子的帐,谁是道上的,谁是充数的,一看便知。以前去富N的时候,他们大多帐都算不拢,哪回不得我帮着他们算。帐算的不好,回扣倒是要的不少,没一回忘过。这茂祥钱庄不一样,那大掌柜跟他手底下俩小伙计,噼里啪啦地那算盘打的,真不是外行。他们那边算,我在这边算,一共三套帐,算完了三套帐分毫不差。这在富N银号,是不可能的事。”
我听他这样说,本就敬佩丘沁堂的口碑,现在又只是多了几分仰慕了。只听许掌柜喝了口茶又说:“还有那温慕廷,以前对温家父子便有所耳闻,昨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啊。没有一点架子不说,对账房上的规矩也门清,这可不是哪个富家少爷都能做到的,这年头,有钱的公子哥还是不学无术的多。”
我听他这样评价温慕廷,心中冉冉升起一股暖暖的异动,不自觉地微笑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走神了,盲去看许掌柜,见他只顾着给自己茶碗里添茶,一边还若有所思得说:“小姐啊,你这回可真要好好谢谢那温慕廷了,他这样帮咱们,即便是不求回报,咱们也不能知恩不报啊。而看他风流儒雅,举止倜傥,又从小家境富裕,想必不是会为钱财所动的人。拿什么作为回报,又不失了礼数,又能正中他的心意,小姐你可要好好动动心思了。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我们这些老头子,也想不出什么花样来。”我心里也正想着这个事情,便随口回了一句:“这事您老就不用操心了,我心里有数,正谋划着呢。”便也不再多言其他。
走出伍德银号,想着许掌柜说叔叔也是因着事情格外顺利而喜出望外,便也没有再往家里去了。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想着许掌柜最后所说的那些话,不知不觉间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放晴了,天边露出了一抹淡青色,虽然只是短短的一抹,但是已足以扫尽人们心底的阴霾。<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