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其实如今只有我受了害,自然有人疑心她,若她也受了害,那可该疑心谁了呢?不论是谁,总不会再有人疑心她就是了――”
董惜云有意无意地拖长了语调,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已经有个小丫头匆匆忙忙走了进来,“爷,奶奶,不好了!娴姨奶奶在静室里哭嚷着肚子疼,这会子人都厥过去了!看守的妈妈们没法子,只好让人先把她挪到隔壁兰苑的厢房里去。”
贺锦年一下子愣住了,却见董惜云朝他别有深意地眨眨眼悄声道:“看来爷的姨奶奶果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早就想出了自救的法子,根本不需你操心呢。”
这么说娴儿应该是装了咯?
贺锦年心里略有了底,董惜云也挣扎着坐起身来穿衣裳。
贺锦年忙按住她,“你歇着吧,也是才醒过来的人,哪里还经得起折腾。等大夫来了,就交给鹦哥去。”
董惜云乖巧地重又躺下有气无力道:“谢爷的体恤。那叫舜华也跟着去,若有什么也好随时来说给我知道。如今太太已经认定了娴儿,那真正行凶之人想必正偷着乐呢,等爷给娴儿脱了嫌疑,她想必就慌了,到时候若露出行迹来,还不人赃俱获么?”
这话是摆明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一副笃信还有个恶人躲在背后想陷害娴儿的样子,贺锦年心里本来已经有七八分信了就是娴儿所为,不过因着私心而偏袒她,如今见董惜云这般天真纯良,心里倒难得得升起一丝愧疚来,心想等这风波过去了,必定好好惩戒娴儿一番。不许她再如此任性妄为。
忽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喉咙,跟着问那小丫鬟,“可请了大夫不曾?”
那小丫头低垂着头,“奴婢们不擅作主张,所以先来讨爷和奶奶的示下。”
董惜云却抢在贺锦年前头探出身来,“你先去门口候着。”
那丫头忙答应着去了,贺锦年皱了皱眉。“不能请大夫,这一请大夫来可不就露馅儿了?”
董惜云摇了摇头,“若不请大夫,只怕说服不了母亲和府里众人。爷既与那姓沈的大夫有些私交,何不就请他来帮忙?”
沈慕时?
贺锦年懵了,“我怎么会同他有私交?”
董惜云无辜地睁大了眼,“有一回我从娘家回来路过贵宾楼。想着爷爱吃他们家的糯米鸡,就叫宋妈妈上去买,谁知宋妈妈回来说看见娴儿跟沈大夫在上头呢,说大爷那会儿去了茅厕。我想着你既亲身去了,自然不用我替你买回家来,就空着手回来了。难道爷自己竟忘了?”
这番话说得贺锦年恼羞成怒得额头上的青筋几乎都要爆了出来,怎么竟还有这回事儿,他带着她去跟那姓沈的喝酒了?他自己怎么一点儿影子都不知道!
可面对着老婆可丢不起这人,少不得遮掩着笑道:“奶奶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喝过几次酒。既然如此那就请他来吧。”
沈慕时到了贺府时果然只有鹦哥和舜华两个出来接他。家里的女眷早都躲开了,一路捡着僻静的道路走着。很快就到了府邸东北角上一向极少有人来的兰苑。
娴儿捂着肚子在床上几乎打滚,一张脸蜡黄蜡黄的,满头豆大的汗珠子落下,见了他就跟见了救星似的两只眼睛几乎放出光来。
“先生快救我,有人要害死我呢!不知道给我下了什么药,疼死我了!哎,哎呦……”
不知是因为身边只有几个不打紧的丫鬟。还是她着实疼得顾不得了,见沈慕时上前便坐起身来一把捉住了他的手,整个人都颤抖得厉害。
沈慕时忙朝后避让了两步,鹦哥带着秀珠上来半扶半押着令她躺倒,重新放下帐子,只许她一截手腕露在外头。
“不瞒先生,我们奶奶头先也是这么着,胡大夫说她中了毒,本来大伙儿还疑心这一位呢,谁知一转头功夫这一位也成了这么着,倒不知是真是假了。”
鹦哥皮笑肉不笑地在一边解释着,沈慕时搭着娴儿的脉门沉吟不语。
是他给大奶奶的药无疑,这分量,下手够狠的,不至于送命,可下半辈子只怕也都不能生养了。
当即全恍然大悟地苦笑了起来,什么不愿意给这样的男人怀孩子,什么初来乍到处境堪忧,都是哄他这个愣小子的,她弄到这药根本不是给自己用,而是用来害人的。
可笑他竟相信了她,还千叮咛万嘱咐她的丫头,千万要小心仔细不可多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