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尼斯做了一夜的梦她梦见自己掉进一个拥挤着海蜇的池塘里。在池塘饲养海蜇?真是算了吧阿莱尼斯也觉得这不合逻辑可这走梦她也就无所谓地做了下去。
梦境大概是这样的帝国公主和她的丈夫在饲养海蜇海蜇“大而肥”长势喜人她和她的丈夫就开心的笑。后来事情生变化了海蜇长出了有毒的刺须刺须可以跃出水面攻击人。阿莱尼斯被一根比刺须还大的触手拖进水里她向丈夫呼救可她的奥斯卡始终挂着那副讨厌的笑容。
公主殿下被那些飘着绒毛的刺须吓坏了而肥大的海蜇在互相碰撞的时候还会出蓝色的电光。刺须并没有攻击阿莱尼斯这些柔软的肢体缠绕着一个男人并将这个男人拖到女人的面前阿莱尼斯瞪大眼睛她现这个正在腐烂的老人就是自己的父亲她的父亲戴着皇冠。
“你没事吧?”
公主抹了一把**的额头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现在是什么时候?”
奥斯卡看了看窗外天阴沉沉的“应该走中午了若走按照国葬的时间计算现在该是时候了。”
公主掀开冰凉的绒被这张床她是再也不想呆了。她的丈夫扶她走到洗漱室并为她按响召唤侍者的铜铃。侍者鱼贯而入。这些皇室仆从都换上黑色地外套。看上去就是那种令人厌烦地样子。
阿莱尼斯挥了挥手“还是我自己来吧!”
奥斯卡就耸了耸他看着妻子仔细的洗脸然后又用一些男人根本不屑于顾的海藻泥敷脸再洗净那团墨绿色的“变质”物体之后公主又用富含多种天然物质的保养精华素涂脸。亲王终于移开视线他不知道天底下的公主是不是都这样他只知道他的阿菜尼斯非常在乎脸面。
帝国公主的腹部已经有了结实的隆起一个健康地胎儿正在成长。奥斯卡在放弃关注妻子的面孔之后就去打量这个胎儿。他自然什么都看不出只能用复杂的眼光看待这一切。
冷水和各种洁面用品让阿莱尼斯的面容惨白得骇人她将光裸的后背朝向丈夫奥斯卡便为她系紧裙围匕的纽扣然后又像一个老妈子那样为公主拉紧柬腰和束胸。
阿莱尼斯有些疼也有些气喘束腰和束胸是男人们为了满足自身的低级趣味和感官享受才被制造出来的这些烘托腰身和**曲线地东西名义上是欣赏女人。实际上是折磨女人。
公主皱起了眉头。男人地手劲儿果然很大。她地**因为母体的原因而不断涨大隆起的肚皮也在束腰的压迫下变得更为突出。
“你确定要这样吗?会不会伤到胎儿?”公主的丈夫有些担心。
“没问题!“阿莱尼斯轻轻喘着“天底下的孕妇都走这么过来地!”
“真可怜!“奥斯卡吻了吻妻子雪白的颈子。阿莱尼斯转过身她凝视着自己的爱人。奥斯卡微微一笑“干嘛这样看着我?“公主回过神“没什么……”
帝国亲王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对了!裁缝来过了他已经把你拿过去的那件礼服改成了丧礼服我看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问题就替你收下了。要试试吗?”
“当然!”阿莱尼斯揉了揉额头“我估计这个星期都得穿着这身黑寡妇一样的东西了!”
奥斯卡匝了匝嘴他不喜欢“黑寡妇”这东西那不是妻子在骂他吗?
很明显亲王有些不高兴他又为妻子召进了侍从侍从将那套黑色的丧礼服高高举了起来然后将礼服的宽大裙摆完全展开公主走进裙摆的阴影里侍从便在这时放下整个裙子、套在公主的衬裙上最后才为尊贵的女人修饰花边系紧那些镶嵌着黑钻的宝石纽扣。
“我还要梳头、要做势、要挑选饰你不去忙自己的事情吗?”
奥斯卡无所谓地坐到沙里“国葬期间所有的事情都停顿下来了我找不到什么事做。似乎……只有鲁道夫·霍斯还在忙但我知道他不会告诉我。”
公主未置一词地只是静静地坐在梳妆台上等待侍女为她打理一切。
伟克·克加德上校已经在门外等了很久直到公主戴上玛瑙项链之后他才被允许进入亲王的卧室。
“宫廷方面都准备好了书记处确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我们还有一个多小时。”
奥斯卡点了点头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看来他要去忙些自己的事情了。
没有与公主到别亲王殿下径自离开卧室因为那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耐力他面对阿莱尼斯的时候只感到难堪、乏力。女人的父亲要杀害自己的父亲而自己先一步结果了女人的父亲这种事说出来会觉得很拗口而且似乎是天经地义的可真正要面对的时候并不是那么容易承受。
奥斯卡在卧室门外的大套间见到了他的红虎军长他拥抱了形容焦虑的缪拉贝德贝亚将军。
“给家里的急信出去了吗?”
“当然!昨天夜里就上路了!”缪拉吞了吞口水他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如果事情真像您形容的那样我怕咱们的通报会赶不及……”
“住嘴!“奥斯卡猛地按住红虎军长地胸脖。“缪拉!我警告你!没有那种可能!明白吗?没有!”
缪拉只得点头。
“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奥斯卡望了望卧室的方向。“怎样也要等到最初的弥撤仪式结束以后!但我等不到下葬了。明天、或是今天晚上咱们必须得走要不然家里还不一定有什么变故!”
缪拉坚定地点头但他又有些担心。“这样一来的话……都林人会怀疑您的您没有任何理由在这个时候撇下有身孕的公主独自返回水仙郡。”
“我管不了那么多!”奥斯卡冷漠地撇开头“我对莫瑞塞特家的事情已经不感兴趣了谁做皇帝都无所谓!再说我相信阿尔法三世这个死鬼已经交代得很清楚鲁道夫·霍斯和银狐阿兰总会让阿莱尼斯得偿所愿她并不需要我!”
缪拉没再说什么。他只是为统帅打开肯辛特宫的高大宫门。几乎是立刻这条走廊中所有的宫门全都打开了奥斯卡穿行而过在他身后地高阶将校越聚越多。他和他们都穿着笔挺整齐的军礼服腰上佩着各式长剑。皮靴踏动地板的声音响成一片这令若无其事的阿莱尼斯公主异常郁闷她知道她的丈夫已经越走越远了。
天阴沉得骇人似乎察觉到仪葬的气氛。都林的市民都聚在皇室巡城兵马指定的几个区域。四周拉着警戒线。马上都是手持盾牌和大棒地骑士。
人们从上午一直等到午后。有些是从丧钟敲响时便等到现在12月地都林说冷也不是太冷除了无聊等待地人群并没太多抱怨他们毕竟失去了一位国主。就像天外的彗星光临穹苍一样死掉皇帝这种事在一个人的一生里可碰上几次。人们多半是抱着这种心态凑热闹。只有一些活在荣勋和幻想里的家伙才在路边哭闹说什么“万能的光明神啊!怜悯我主令我主获得永生!”
阿尔法三世做过的缺德事既不算多也不算少反正总有那么几件但愿万能地光明神会怜悯他毕竟这位一千多万臣民的君主是被一个本地产的雕花棉心枕头闷死的说出来可怜极了。
人们左等右等他们始终没有等到皇帝的灵枢但他们还能找到上一次、也就是阿尔法二世皇带的丧葬典礼事项书。呃……现在看来拥有四百多年历史的莫瑞塞特皇室仍该遵循古老的传统先是皇室成员与已故陛下的家庭告别仪式通常在汉密尔顿宫在苏冯泰尔斯堡的情况也有;然后是近卫军和政府代表他们要举行一个简短的降旗仪式军方和政府要推选几位德高望重的大人与皇室成员一同为已故陛下扶棺:再接着装载皇帝灵柜的华丽马车要通过王者大道接受人民的朝贺:最后灵枢抵达都林斯科特大教堂那里的大主教会为皇帝做弥撒然后是各国王室代表和军政要员的告别礼。
至于安葬……这就不好说了!普通人可没法看到这一幕总之一切都有固定的章程。
莫端塞特皇室的历史决定了它的各种礼仪司职已经极为完善即使皇帝逝世这种大事也难不倒书记处的老祭礼官。老祭礼官在听到丧钟的时候便已穿戴整齐他早就在盼望这一刻不为别的这只走他的工作。
祭礼官这个位置很特殊西大6最主要的君主国家都有类似的官职可泰坦莫瑞塞特有些不一样担任祭礼官的并不确定是一个人有时会是一个世代为此服务的家族。
里宾洛普十一代侯爵这位年近半百的老人就是阿尔法三世的祭礼官是由专业为皇室处理祭祀和所有丧葬问题的里宾洛普家族推选出的代表。
若在平常没人会在公共场所见到莫瑞塞特皇室的祭礼官这已被证明是不吉利的。原本里宾洛普家族在最开始的时候并不像现在这么在手因为莫瑞塞特皇室的君权还未像现在这样至尊至崇。因此也走不得已的里宾洛普面临日益展至鼎盛的皇朝终于做出调整他们整个家族的人力都开始从事祭礼和丧葬事宜乙否则根本无法满足皇室祭奠那种越来越巨大地视模。
这次也是这样。莫瑞塞特皇室地祭礼宫是一个大家族大家族金员出动有的人负贵联系军部、有的负贵与贵族院勾通、有的负责装点教堂、有的负责与近卫军一道维护市容。作为祭礼家族的代表里宾洛普侯爵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他将办公室设在苏冯泰尔斯堡就在放置皇帝尸体的隔壁房间。
老人按照前朝旧例制定了整个丧葬程序就和人们估计的差不多只不过老人在开销这方面遇到一些麻烦。
粗略估算一下仪仗用地地毯要全部换新。装点教堂和市容的白绫皇室的告别晚宴还有皇帝的那具硕大的水晶棺这东西虽然早就准备好了可当时竟然没有付钱。
莫瑞塞特皇室的祭礼言家族见惯了这样的事皇帝的臣子都是一个样人前争先恐后人后就是那副推三阻四地丑态。老皇帝死了。
即将成为新皇帝地人还在宿醉。这世道没法抱怨。
不过里宾洛普侯爵总有办法。这是他地工作。他按照品级进行摊派皇室出一些金币公侯们也出一些。这样东凑一点、西挪一点等到书记处最终将丧礼定单确定下来的时候苏冯泰尔斯堡这边其至还有一些余份祭礼官就说。“留下吧!活着的人总得过日子!”
这也是传统皇室的祭礼官只在这种时候才有一点收入同样没人抱怨这个。
教历阳799年12月24日午后两点莫瑞塞特皇室的嫡系成员和支系家族的代表件随浩浩荡荡地依仗骑士走出苏冯泰尔斯堡他们刚刚进行了短暂的遗体告别阿尔法三世皇帝的尸身被装在雪白的水晶棺里这座巨大的棺木是一件侨值连城的艺术品上面的雕刻是十几位工匠耗费七年时间才制造完成的。
水井棺朝前的一面雕刻着莫瑞塞特的黄金狮子图腾阿尔法三世的头正对皇室的崇拜象征他枕在冰冷的银枕上尸身四周洒满了远从外地运来的新鲜小狮子花黄色的花冠陪伴面孔阴冷苍白的尊贵死者他那身银线缝制的丧服就在花丛里闪耀着铠甲一般的光芒。
天空没有阳光只有层层叠叠的阴云皇家丧葬队伍在阴气惨惨的王者之路分作三队一队是开道的骑兵清一色的圣骑士他们穿着整齐的铠甲披着狮子花和描画了红十字的黑色披风:第二队是马车的队伍领头的是阿尔法三世的遗孀罗琳凯特皇后的车驾然后才是皇帝的灵柜。当拖曳灵枢的马车在人群面前经过的时候泰坦臣民纷纷跪了下来他们朝殡葬队伍抛洒真假不一的花朵。最后一列是随从和大臣的队伍这些面色凄苦的家伙会误认为是某个剧团的演员因为他们的表演非常真实有的人甚至声泪俱下总之随便望上一眼都会受到感粱。
阿莱尼斯和她的丈夫坐在第四辆马车里前面是她那宿醉的大哥还有怀抱女人的二哥。二哥的女人曾是三世陛下最宠爱的情妇现在被这位皇帝的儿子霸占着。
帝国公主打量了一下自己的丈夫“接下来会是什么?”
奥斯卡看了看手里的丧葬程序表“弥撒!”
“我不是说这个!”公主朝丈夫摊开手掌里面是一枚金光闪闪的纽扣。“我是说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我们不知道奥斯卡是怎么看待那枚纽扣的他可以选择向公主坦白事实也可以用胡乱编造的理由瞒骗妻子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只是叹息了一声他什么都没说。
“奥斯卡!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阿菜尼斯不耐烦了“你的事情我从不过问我觉得一个好妻子也就是这样了可这多半是因为我的丈夫从来都不愿向我提起心事我对你的想法一无所知对你的……”
“尼斯!”奥斯卡突然打断妻子的话“你想知道什么?”
帝国公主又摊开扣子“我只是想知道这枚扣子是你一不小心掉落的。是不是?”
亲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他和他地妻子是一样地人一样的残忍、自私。他就知道阿莱尼斯会这么说因为她还要依靠她的男人。
她的男人是一位帝国元帅军方特勤系统的领袖她若是对加冕典礼还有一些期待她就一定会这么说。
“谢谢我找了好久!”奥斯卡从妻子的手里接过那枚金扣。
“那么告诉我吧你打算干什么?”
奥斯卡耸了耸肩“我得回一趟水仙郡。安鲁会有一些料想不到的变故。如果处理不当我们是会遭殃的!”
阿莱尼斯瞪大眼睛“你要回家?你是在开玩笑吗?在这个时候?撇下我一个人?”
奥斯卡叹息了一声他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尼斯你不该这样想!你该想想如果你的丈夫得不到安鲁公爵地权利我们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我只知道我怀孕了!你的孩子还在不停踢打他母亲的肚子!我还知道都林城正在酝酿深刻的危机一个不好我就会……”
“难道你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吗?”奥斯卡有些促狭地望着妻子。“昨天夜里是鲁道夫·霍斯送你回肯辛特宫的。难道你还不清楚都林城会生什么事吗?”
阿莱尼斯吞下口水。她一句话都说不出她不想哀求这个男人再说她的骄擞也不允许她做那样的事。
“那么就是说……你打定主意了?”
“是地尼斯!不过我答应你等到家里地事情一完我会立刻返回都林或许能赶上你地加冕礼也说不定呢!”
“别说的那么轻佻!也别用那种口气!”阿莱尼斯突然愤怒了。
“我可不欠你什么!又不是我意图谋杀你的父亲!可是你呢?你做实了凶手这个罪名你又怎么向我解释?”
奥斯卡就拿出那枚扣子。“尼斯我得说你若还当我是你的丈夫就别再谈论与所谓凶手有关的任何事。这太伤感情了再说你的父皇死于心力衰竭而你也认为这枚扣子是我在无意中掉落地。”
阿茅尼斯喧之以鼻地笑了起来她的丈夫竟然提起感情这个词他对她有感情吗?在他谋杀地父亲的时候、在他玩弄女性的时候、在他在这个艰难的时刻选择远离的时候他对她的感情在哪里?她已经看透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虚伪和冷酷跟世上的那些伪君子没什么分别他甚至做得更出色他甚至不需要任何辩解就已完全忽略事实甚至不当这是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