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歹毒!歹毒至极!”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集合了所有的亲信随从所有人都出同样的呼声。

窗外的雨水连绵不断壁炉通红神色各异的军人和南方贵族坐满一室他们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要不要踏进这个陷阱?”

“为什么不呢?”奥斯卡反问了一句。

“可这是条毒计!”格莱恩阿尔普勒侯爵呻吟了一声。“这是一则意在从精神和**上同时摧垮您的毒计!”

“何以见得?”奥斯卡单手扶着额头他还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言的人轮到年轻的军情分析处长卢卡斯·迪亚巴克尔子爵伸出两颗手指。

“我们先可以肯定弑君这项指控根本就是莫须有的栽赃!但不管皇室或者特勤处能够编排怎样的证据也不管这项指控能否成立!结局只有两个!一是亲王殿下始终都要背负弑君的嫌疑从而丧失从前的名誉地位、丧失帝**人的忠心护持;二是来自帝国贵族阶层对您和安鲁的恐惧!您想啊!有人指认是您谋害了前代皇帝阿尔法三世陛下而阿尔法三世陛下正是那个一直维护您、宠爱您、把您扶上权利颠峰的人您的忘恩负意会吓坏所有人!恐怕一向拥戴您的南方贵族也要仔细想一想……您在上位之后会不会反过头来对付他们!”

迪亚巴克尔说完之后不禁望了望状似无动于衷的阿尔普勒老侯爵“这位侯爵大人应是南方贵族的利益代表他得承认这件事。“抱歉这样说。您知道我只是打个比方!”

“很形象地比方!”格莱恩朝大学毕业生微微笑了笑他那老丑的五官完全挤成一团但他真的有些羡慕对面那个小家伙地头脑。尤其是他的年轻。

老侯爵转向帝国亲王。

“卢卡斯说得没错!这正是这则毒计最为歹毒地地方!而在理论上……对这项指控不明就里的南方贵族的确可能产生这种担心!可问题是……既然皇室敢于把这项指控安在您的头上那么他们必然能够制造出令人信服或是足以证明您有嫌疑的证据!”

“所以……”军情分析处长沉吟了起来:“您被这项恶意指控损毁了名誉。又让支持您地贵族产生了心理上的怀疑和恐惧!”年轻人边说边朝面目清冷的亲王殿下摊开手“除了回水仙郡避避风头我实在想不出您和帝国最高法庭还能有什么联系……”

“哦对了!”秘密行动部内卫司司长布雷松爵士突然打断军情分析处长。“有一点可以肯定——不管皇室和特勤处编排怎样的证据最后的最后这项指控绝对不会成立。因为这可是上断头台的罪名!无论是女皇陛下还是都贵族都不敢冒这个风险。所以我相信最高法院还是会判定您无罪释放但就像卢卡斯说的那样即便您无罪皇室也损毁了您的名誉、离间了您和安鲁与帝国贵族阶层的关系。”

奥斯卡缓缓点头其实他在刚刚得知自己的罪名时就已经断定最高法院地裁决一定是无疾而终而他对迪亚巴克尔提到的两种结果他也已了然于胸可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指控本身在场地人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提出指控的人必定十分清楚——弑君的罪名绝对能够成立!

“这是三世陛下的病历报告和死亡证明书……我刚刚整理出来地。”内卫司司长布雷松爵士呈上一份文件也不知他从哪里搞来的这份东西。

奥斯卡没有接。他只是冷冷地笑了笑没人比他更清楚唯苏里·阿尔法·莫瑞塞特三世皇帝的死因。

军情分析处长接过报告翻看了一遍他向在场的人摇了摇头。“病入膏肓心力衰竭!我一点都看不出最高检查官能在什么地方做文章。”

军情局秘密行动部部长西普西恩巴隆男爵从大学毕业生手里接过文件但他连看都没看就把文件丢到一边:“这都不是问题!三世皇帝已经死了两年多阿莱尼斯一世陛下又不会搞出开棺验尸那样的事。所以依我看……随便什么地方都能做文章!要栽赃还不容易吗?特勤处有的是行家!”

“是的没错!”一直沉默不语的南方五省政务总理菲力普·古里安伯爵突然言了。“如果我记得没错……在三世陛下即将离世的最后一小时一直是亲王殿下与他在寝宫里独处!”

奥斯卡点了点头但敏感的桑迪楠已经有些不自在地皱起眉头他扶住帝国亲王的肩膀并用轻佻的眼光打量着菲力普·古里安。

“看啊殿下!迪亚巴克尔子爵说得一点都没错!最高法院还没开始审理呢咱们的阵营里就已经有人在怀疑您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古里安伯爵一瞬间便涨红了面孔他手舞足蹈地大声辩解。

“好啦!”奥斯卡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他用冷厉的眼神扫了扫只会坏事的小恶魔桑迪楠立刻退到一边垂头不语。泰坦亲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室内的亲信随从也已起立。人们为他让开一条路目送他走到窗边又看着他推开窗子。

室外的冰冷空气一涌而入烟草气息极为浓烈的大客厅刮起一阵清新的混合着雨水和泥土味道的强风。火烛摇摆不定灯影落在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一边面孔上在场的人就更加看不清他的神情。

光明神降落的雨露狠狠地砸在屋檐外的世界巨大的噪音伴随风声和摇曳的树影干扰了人们的视听泰坦帝国的亲王殿下和即将决定帝国未来的一群人不再争吵了他们都盯着窗外地世界。似乎是在仔细分辨雨幕后的真相又像是在庆幸真相面前挡着一道冲不破也阻不断的水影。

“都去休息吧!”奥斯卡转过身他地嘴角牵起一丝笑意。

人们什么都没说。他们知道亲王殿下的命令从来都是无庸质疑。

“格莱恩我地大诗人!”奥斯卡突然叫住马上就要走出房间的阿尔普勒侯爵:“陪我喝杯酒……”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他们自认为都是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亲信但亲王殿下选在这种时候挽留与他相识最晚的格莱恩阿尔普勒老侯爵已足以说明问题。

“我荣幸之极!”老人向亲王殿下微微鞠躬他将几位军情系统的高官在关门时向自己投来地警惕注视完全看在眼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从自己的简易行李架上取来一瓶塞奥维高恩的黑醋栗微酸葡萄酒他在患上肠胃功能紊乱这种富人病之后就极为偏爱没有劲头、味道清淡的花香型酒水饮料。sauvigoon贡献的系列葡萄酒能够轻易令人想到春天因为它往往和花联系在一起。

※※※

对于奥斯卡来说。他对酒精度和饮品的口感并不十分在乎选择只由心情。至于阿尔普勒侯爵……谁管他!这个精明的老家伙并不看好这次秘谈他已经隐约猜到一些内幕。菲力普·古里安曾是阿尔法三世皇的机要秘书他在刚刚确实留露过一丝对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怀疑那么这样一来……皇室既然能够搬弄这样的指控事情就绝对不是空穴来风或是恶意栽赃那么简单。

夜宵恰巧在明红色地酒水倒入水晶杯的时候送进门了!奥斯卡开始哦啦哦啦地叫。他过往的旅途鲜少像这次都林之行这般奢侈卡罗阿西亚不但送给丈夫甜蜜地祝福还送来了几位手段高厨艺精湛的意利亚师傅。

夜宵很简单却急尽奢华和精致。甜橙野芝麻菜配焦糖烤鸭胸肉、伏特加龙虾沙拉配意利亚炒饭奥斯卡把炒饭和龙虾沙拉推给坐在自己对面的干瘦老人。他掰开一条不断散麦香味的核桃仁土司就着葡萄酒自顾自地大咬大嚼。

“出门在外……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

“哦……有道理!”老侯爵状似不经意地答应一声他在专心对付龙虾壳。

奥斯卡拍掉手上地面包屑:“知道这话是谁说的吗?”

阿尔普勒摇了摇头。但他听得出这是只有行走于黑暗世界里的人才会信奉的真理。

“从前的多摩尔加监狱关押着一位长者他就像阿尔法三世陛下那样经营着一个大帝国!”

“您说得好像是黑暗世界中的仲裁人?”

“没错!出门在外无非就是为了混口饭吃这句话就是他说的。”

奥斯卡露出缅怀的神情他在沉默良久之后突然探出手。闻名泰坦的大诗人只得看着自己的意利亚炒饭被扣翻在桌面上。

“我的天!您这是干什么?您可不能这样针对一个老人!”

奥斯卡没有理会一个老人的抗议他只是指了指倒翻的餐盘。“即是为了混口饭吃而有人偏偏要让你食不知味、食难下咽……你该怎么办?”

阿尔普勒无可奈何地摊开手“我的殿下您不是已经把这餐饭毁掉了吗?您还想怎么样?”

奥斯卡摇了摇头“毁掉餐盘解决不了问题!当初我就犯了这个错误我以为毁掉一个稍碰即碎的盘子就万事大吉可事实证明我错得离谱!若不能解决那个制作料理的厨师事情还不是一个样?只不过是换了个盘子端上餐桌的还是那些恶心得要命的东西。”

老侯爵不再说话了他觉得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已经挑明了那个问题。

“你一定猜到了!”帝国亲王笑眯眯地打量着眼神飘忽不定的大诗人“我甚至可以明确地告诉你阿尔法三世是我……”

“不不不!”老侯爵像受惊一样连连摆手。“您在做梦!我也在做梦!咱们喝得醉醺醺的在说梦话!您没有!您绝对没有!”

“哦啦……”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兴高采烈地吐出一句口头禅“你到底是个聪明人!”

阿尔普勒只得苦笑。他的确是个聪明人但也笨得离谱。他绝对不该留下来也不该单独面对一头极度危险地食肉动物。现在他才理解。被奥斯涅亲王请出门的人才真是他真正信赖的人!若是再往深层想一想帝国亲王真地谋杀了前代皇帝。不管这个胆大包天的凶手是出于什么动机、碍于什么原因这种事绝对不该向任何人直言说明而换句话说……谁知道——谁就得死!

“你想死吗?”奥斯卡盯着老人地眼睛那种淡定的眼光就像是在打量某件碍眼的陈设犹豫着是否要把它丢进壁炉或是丢进垃圾堆。

“我不想死!”老人很诚实。他热爱生命、热中权利游戏、热盼借由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的上位而获得的权柄。想一想!着名诗人、安鲁王朝地内阁总理国务大臣!哪一个身份更有诱惑力?

“不想死?”

“一点也不想……我还年轻!”

泰坦亲王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说得好!你还年轻!”他擎起酒瓶为“年轻的”老人重新填注一杯像鲜血一般闪耀着异彩的酒水。

“那就打个商量吧!”

老侯爵苦笑着点头话已说到生死这个商量还要怎么商量?

“是谁?”

这个语焉不明又极为简单易懂的问题令格莱恩阿尔普勒沉默了半分钟在这短短的三十秒精明的老人在脑海深处以电闪雷鸣一般的度思考了所有能够想象得出的权益事宜并在最后对这些事宜进行了类比他在得出答案的同时也埋葬了许多人的性命。

“由南方几大门阀共同议定、由格罗·古里安伯爵授意、由南方军情局长亚宁·切尔曼负责执行!”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深深吐出一口气他不明白他怎么也搞不懂!南方人在想什么?相安无事不是很好吗?这些人是闲肩膀上地脑袋太过沉重了吗?他的辛亚利就那么碍眼吗?他的儿子就该成为权利纷争地牺牲品吗?

“亚宁是什么时候与南方门阀走到一起的?”

阿尔普勒状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就像他跟那些事和那些人没有一丝半点的关系。“谁知道呢?不过最有可能的一种解释是……他们一直都在一起!南方贵族希求改变自身处境、谋寻生存展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奥斯卡点了点头“让我想一想……”

格莱恩阿尔普勒再也不是之前那副欲语还羞高深莫测地样子了。

既然他已出卖往昔的伙伴那就得那事情做得更绝、更彻底。

“其实您并需要仔细考虑有些东西人们虽不在意却极能说明问题!”

“哦?”奥斯卡有些迷惑。

“在第二次卫国战争刚刚打响的时候……”

老人笑吟吟地擎起酒杯。“您注意到了吗?咱们不谈南方集团军群单说五省联合政府和贵族阶层自行组建的地方武装!计有独立旅12个、独立师27个、每个稍大一些的市镇都组织了团级规模的民众自卫营、每座稍大一些的城市都组织了数量不等的民众自卫军!”

“您在想想791年大暴乱?南方集团军群懒懒散散地打了八年!贵族阶层就躲躲闪闪地藏了八年!之后……”

“暴乱份子摧毁了帝国中央赖以控制南方的地方行政体系!南方五省联合政府就是这场动乱最直接的产物!”奥斯卡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阿尔普勒侯爵点了点头“即便南方贵族在动乱期间遭受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但动乱结束之后他们借由您的威势完成了对帝国南方领土的整合和绝对控制!”

“再然后呢?”泰坦亲王有些期待能够知晓自己如何被人利用也是一件荣幸之极的事。

“然后?”老侯爵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头壳儿。“我们得承认南方贵族想得深、看得远!对历史机遇的把握近乎尽善尽美!他们最初订立的目标就是一个终极目标——彻底颠覆莫瑞塞特皇朝、扶植一个符合自身利益的新皇帝!只有这样才能令南方人彻底摆脱贪婪**无可救药地都权贵……”

“我就是那个近乎尽善尽美的历史机遇?”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不甘心地打断阿尔普勒侯爵。

“您只是这个历史机遇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老侯爵似乎打算更进一步地打击头疼欲裂地安鲁家长。

“791年您蒙大赦出狱、教宗陛下给您戴上帝国亲王的冠冕、您与公主殿下在南方山区遇袭、接踵而至地大暴乱、近卫军的作战不利、三世陛下在皇储问题上对贵族元老院的讨伐、您对南方暴乱余党份子的平剿、都林城的皇权之争、北方三巨头地覆灭、阿莱尼斯一世女皇的加冕、南方五省联合政府的建立、您在维耶罗那巩固根据地……世上没有一蹰而就的事情是一系列的历史事件造就了当前的历史机遇!它们看似无关可其间都有必然的联系!历史偶然性只会出现在局部。而历史机遇却能带动整体!”

“你是说……南方贵族集体从一开始就选中了我?”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瞪大眼睛他觉得这件事有点难以置信。

阿尔普勒摊开手“还记得咱们刚刚认识的时候我给您的暗示吗?您有做一位帝王的一切潜质!”

奥斯卡连连摇头。“我不相信!如果南方贵族真地拥有这样的眼光……”

“等等殿下!您再仔细想想!”阿尔普勒侯爵摇晃着手里的酒杯血红色地液体荡起旋涡状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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