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是哪只馋猫的肚皮在唱山歌?”
十一岁的夏荠正是花骨朵般的年纪,辛劳疲苦也压不住的娇稚活泼。
“为啥白水都不了一句:“有得吃还讲究?再过些日子连干饭都没得吃了”。
夏豆心虚的低了头,弱弱道:“没..没讲究,是饱了。”
“一天到头你就吃鸡屎多的饭,为了救你这小命,你爹连存粮都卖了,回头你自个作践没了,也怪不得他人”。
鸡屎多的饭...
这比喻打得..大写的服。
大抵因母女同心,夏家老少如今都当她自己人,唯独娘亲李氏看她的目光总带了些意味莫名审视,似是不能接受自家女儿性情大变,夏豆原本就底气不足,越发小心翼翼不敢亲近。
这还是李氏头次对她用另种方式表达关心。
夏豆心里头又是别扭又是感动。
夏老爹对这个二女儿却是打心眼儿里疼的,但老爷们每日在地里累死累活,哪里能知晓女儿的心思,于是出声圆话道:“二姐儿多食些,身子骨本就弱,不多吃些咋养得好”。
夏豆含糊着低头不敢多说。
“二姐姐煮的饭食这般香,怎不多吃点啊,”夏荠端着碗不解地问道。
“是啊,二姐,你吃的太少了,回头干活都没气力。”夏树吞了一大口饭含混着说。
“二妹妹,多少再多吃两口。”连一向木讷寡言的大哥夏木都忍不住劝了句。
夏家人一人一句劝解她多吃些饭食,尽管那小锅子粟米饭其实还不够他们自己吃的。
哪里知道她早就吃了点东西。
之前煮饭时夏豆饿的眼睛发黑,干脆埋了两捧豆子在热灰里,鲜豆子炮烙起来又香又脆,吃完肚子也填的几分饱。
而这些天打的黄豆子是家里近来唯一的收成,指望着能撑过年末那漫长而寒冷的冬季,夏豆嘴馋吃了独食,现在怎好说出实情。
又硬又实的烙豆子突然就沉甸甸的积在了夏豆的胃里,直到晚时上了炕床都没能消化完。
梆硬咯背的炕上夏豆翻来覆去睡不着,半枕着手臂想遥无边际的心事,眼角尾蓦地就闪过了一滴水光,洇在寂阑的夜里无声无息。
撑得真是难受。
夏豆想,独食果然吃不得。<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