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荒谬!然而,威廉为何要把这种想法灌输给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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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两天过去了,虽然维纳感到十分愤怒,心情却不怎么沉重。审判竟然没有火举行,这实在没什么道理。假如他需要时间准备的话,那么他可以确定,他们一定早就逼他出庭了。
然而自从小泉死后,第三宇宙灯塔从未面临更为严重的危机。
因此他们故意拖延时间——就只为了想激怒他。
这一点他们的确得逞了。他们这样做,只会使他的反击更加强劲,他在心中暗自做了这个决定。
现在他环顾四周,休息室中空无一人,两天以来都是如此。大家都知道他已是待罪之身,是一个即将被革职的言人。在第三宇宙灯塔五个世纪的历史中,这将是史无前例的创举——他将遭到罢黜的处分,将被贬为一名普通的、平凡的第三宇宙灯塔成员。
其实,只要能身为第三宇宙灯塔的一员,便已经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而维纳在遭到弹劾之后,也许仍能保有一个可敬的头衔,也就是说,依然会比普通成员更有地位。然而,一位曾经担任过言人的人,被贬到那样不上不下的地位,绝非一件令人愉快的事。
不过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不会生,维纳愤愤地想,虽然两天以来,周围的人都在刻意回避他。只有罗曼的态度始终不变,但那是由于她太过憨直,不能了解目前的状况,对她而言,坚迪柏仍旧是她唯一的“师傅”。
他现自己竟然有点喜欢她的奉承,不禁感到十分恼怒。当她以崇敬的眼光望着他的时候,他常常会有一种莫名的兴奋,一想到这种反应,维纳就觉得羞愧不已——难道自己对那么小的恩惠,都变得如此感激不已吗?
这时,一名秘书从会议厅走出来,告诉维纳圆桌会议请他列席,他马上昂阔步地走了进去。维纳对这位秘书有很深刻的认识——她对每一位言人应该受到何等的殷勤侍奉,心里有一个精确无比的标准。此时此刻,维纳所受到的待遇差到极点,即使只是一名秘书,也认为他等于已经被定罪了。
其他的言人全部围桌而坐,每一位都穿着开庭专用的黑袍,表情分外严肃。席言人马尔蒂尼看起来有点不自在,却未让自己脸上挤出一丝友善的表情。而三位女性言人之一的夏梦,甚至根本没看他一眼。
席言人开始说:“维纳,由于你的不当行为,如今你已经遭到弹劾。你曾经当着我们的面,以含糊的言语,指控圆桌会议有人涉嫌叛逆与谋杀,却又提不出任何实证。你的话中之意,是要第三宇宙灯塔的所有成员——包括席言人与每一位言人——全都接受彻底的精神结构分析,以便确定究竟什么人不再可信。这种言行足以分化我们的世界,倘若众人的向心力消失,第三宇宙灯塔便无法控制复杂而带有潜在敌意的银河,更不能确保第三宇宙灯塔能够如期建立。
“你这些犯了大忌的言语,既然我们都已亲耳听到,我们就省略掉宣读正式起诉书的程序,直接进入下一个程序。维纳,你有任何的答辩吗?”
夏梦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不过眼睛仍然没有望向维纳。
维纳说:“如果事实能够视同辩辞,那么我就有话要说。我们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我们的安全体系已经出现漏洞,可能有一个乃至数个第三宇宙灯塔的成员,已经遭到外在精神力量的控制——在座诸位也并非没有可能——而这对第三宇宙灯塔造成了空前的危机。如果说,你们急于举行这场审判,真的是因为不敢浪费时间,那么诸位可能也模糊地体察到危机的严重性。然而果真如此的话,在我正式要求立即举行审判之后,你们为何又拖延了两天?在此我要特别声明,由于这个致命的危机迫在眉睫,我才不得不说出那番惹祸的话,假如我没有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那我才真的不配当一名言人。”
“他只不过又在重复那些大逆不道的言论,席言人。”夏梦轻声说道。
维纳的座位被刻意搬动过,使他比其他人距离圆桌更远——这代表他已经遭到罢黜。他索性将座椅再往后挪,像是表明自己毫不在乎,然后猛然起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