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看到大宋不能与契丹在边境拼消耗,寻求一战解决问题。不失为良策。”孙维梁一边想着,一边敷衍着折御卿。
“在下却认为,此论过于空泛,难于执行。选将出兵寻求国战,胜利尚可,万一失败,岂不是要万劫不复?要对付契丹的骑兵优势,还是要稳扎稳打。我的建议,是恢复战车战法,以战车阵对抗契丹骑兵的冲击。”旁边一人起身,昂然说道。
“这位是尉迟承晃,虽是鲜卑人,却是汉化极深的博学之士。”折御卿悄声给孙维梁介绍。
“战车在春秋时期便被证明不是更为灵动的骑兵的对手,你说恢复战车,有何凭据?”折御卿自己出言质疑道。
“战车讲究地形,在地势平坦之地,骑兵远不是战车的对手。而步兵却恰恰相反。我大宋军队以步兵为主,添加战车,正是弥补步兵战阵的这一缺陷。”尉迟承晃说道。
折御卿暗暗点头,不再言语。尉迟承晃洋洋得意的坐下。
“战车局限太大,幽云地界多山,怕不是战车发挥的好地方。”陈古云言道,“用兵之道讲究可行,夸夸其谈只能误国误民。依吾看来,还是当下朝廷的主流战法,步兵方阵压住阵脚,旁边骑兵为两翼。如此战法,可进可退,非常灵活。”
“可是高粱河一战,已经证明不是契丹骑兵的对手了。”杨玉柏笑着反驳,“连朝廷自己都在反省,寻求改良战法,你却还是冥顽不化,当真腐儒一枚。”
“更换主流战法谈何容易,与契丹对阵,不用我们大宋最拿手的战法去拼,难道要在宋辽战场上试验你们的新战法吗?谁敢保证新战法就一定强过传统战术?就算新战法确实先进,底下将士不熟悉也是可虑的事情。所以,在下看来,一动不如一静,时间已经不允许我们创新战法,只能在原有的战法上小修小补。”陈古云辩解道。
“照你这么说,大家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以前怎么打仗,以后还是怎么打仗好了。”陈实抚掌欢笑。
……
折御卿听得入迷,不再关注孙维梁。孙维梁这才悄悄松口气,旁观这场论战。
听来听去,孙维梁不禁有些失望,他们的观点,大都空泛,属夸夸其谈之流。折御卿乃当世名将,岂会养这么一群酒囊饭袋?
孙维梁心中一动,这才发现,争相发言的就那么几人,颠来倒去的来回辩驳,其他人,丝毫没有参与辩论的意思。
“难道,他们才是接下来跟自己较量的主力,这几位,只是站出来撑撑场面?”要是没有崔氏跟自己介绍情况,孙维梁或许还想不到这上头。但通过崔氏的说法,孙维梁已经怀疑折御卿的手下,大都已被闻氏收买,由不得他不往最坏处去想。
“也罢,管你们如何串联,如何阴我,我只按照既定策略行事即可。得罪谁不得罪谁,对我来说完全没差。反正都不是自己人!”孙维梁在心中恶毒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