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日,深夜,清叶红一身黑衣,紧蒙黑纱,潜入银城王宫。她先是打晕一位侍女,乔装打扮成丫鬟的模样,跟着姬月结进了银水泉。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的寻找沈昙心的身影。来到五米以外的结界,愣住,原本纯洁天真的女子此刻紧闭双眼,嘴唇惨白,神色异常忧伤。她忍不住心疼起来。
这时,旁边三个人说话。她望向那身着深紫色锦服的男子,想,他应该就是离王了。只听他说:“结姑,明天子时她就会醒来吗?”
“没错。”姬月结说,露出讽刺的笑容说:“离王真是急不可耐呀,小心欲火焚身,即使她醒过来,你也不能立刻就要了她,她身体虚弱,需要静养两天,否则,还是免不了气尽而亡。”
烈忌离皱起眉头,说:“真是麻烦!”
姬语嫣站在一旁,独自思索,这都第六天了,还没有人来搭救沈昙心,太奇怪了。
清叶红看着她,露出鄙视的神色,想,你这般恶毒的女子,有什么资格贪恋皇甫澈钰这样纯洁的男子,我都为你羞愧。他已经和沈喻天会合,不久就要来救走沈昙心了。
看到姬语嫣转身,她急忙低下头,装的无比卑微。
这时,姬月结走到她身旁说:“丝珍,你留下来好好看着。”
“是。”清叶红不敢抬头。姬月结眉头微皱,说:“怎么了,声音有些奇怪。”“受了些寒气而已,无事。”清叶红保持镇定。
“我一个时辰后再来,有什么异样,向我禀报。”姬月结冷声说罢,便与另外两人一起离开。
他们走后,清叶红从袖口掏出迷香,不一会儿,其他人便都昏了过去。她走上前,停下,想,沈昙心,你应该不会用毒气伤我吧。
她试探性的伸出手,果然,没有任何不适。她微微一笑,说:“沈昙心,你真是个心胸坦荡的女子,从来不去怨恨任何人。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度过这次劫难。”
她走到一个高立的银色莲花托盘处,停下,望着那精致的锁,心猛地一紧。不好,寒气已经快要填满,锁边缘的黑色越来越少,发出银色的光芒。当初,银月昙就是这样发光的。难道,你的心里也集结起对上苍的恨了吗。
她赶紧拿起锁,坐到沈昙心面前,小心将锁戴到她的脖子上,瞥见她脖子上的剑痕,难过的流下泪来。这些心狠手辣的家伙,怎么忍心如此折磨你。沈昙心,你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冰凉的银锁触碰到锁骨的胎记,沈昙心顿时又有了知觉。她的灵魂慢慢醒过来,看到面前的女子,握着她的手,默默的流泪,她心疼的抚摸她的眼角,帮她擦掉眼泪。
可是,没有人看得见她。
清叶红一愣,望着沈昙心,说:“你是不是醒了!”
沈昙心点头,清叶红只觉得自己的手被什么握紧。她欣慰一笑,说:“沈昙心,虽然我看不见你,但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感知到这一切。你听好了,只要你可以用自己的意念打破这锁,你的毒咒就解了。”
沈昙心望着那银锁,露出一个笑容。她用力的点头,说:“谢谢你。”
清叶红只觉得手心的冰冷渐渐抽离,她再也感受不到沈昙心的任何气息。
沈昙心离开她,回到自己的身体上,双手握住那银锁,紧紧的贴合到锁骨间,开始安静的回忆。
“姑娘,请不要走……”青衣少年虚弱的呼唤。十二岁的蓝衣少女刚要走,听到声音,回过头,对他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说:“澈钰,你好坏呀,装作不认识我。
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
沈昙心边想边流泪。清叶红默默注视,突然,看到她眼角流出泪来,心里一阵喜悦,默默祈祷。
突然,纱帘被风吹开,两个黑衣人闯进来,清叶红紧张的问:“你们是沈喻天和皇甫澈钰吗?”
来人扯下黑纱,果然。皇甫澈钰看见是她,立刻提剑上前,说:“清叶红!你为什么在这里!你对昙心做了什么!”
清叶红赶紧下来,说:“不要吵,沈昙心现在需要靠自己的意念解开赌咒,不允许有丝毫打扰。”
“你是来帮我们的?为什么?”沈喻天不解的问。
“是皇上派我来的。”
听到这里,皇甫澈钰稍稍心安,问:“昙心她现在怎么样了,我可以靠近吗?”“你不能!烈忌离不能靠近是因为她讨厌他,而你,她因为太爱你,你一靠近,她就会心绪不宁,后果一样不堪设想。”
皇甫澈钰愣在原地,愧疚的看向床上的女子,心痛不已。他背过身,说:“爹,我们在这守着,等昙心醒过来。”
床边紫色的沙漏随意的流逝,丝毫不理会这夜的不安。
快了,快了,清叶红看着渐渐发黑的银锁,心里默念。
突然!烈忌离出现在殿外,他的愤怒在风中嘶吼,他大手一挥,银水泉迅速被重兵包围。“抓住他们!一个都不准留!”随着他一声怒吼,银水泉立刻陷入了刀光剑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