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阮坪的差事定下来了。
正二品的銮仪卫使。
看着是升了半阶,但銮仪卫是掌管皇帝车驾仪仗的,并无实权可言,同之前副将之时手里的权势比,可谓差得远了。
可这已是阮坪最好的结果了。
他留在军营中,已不得信任,之前做过的错漏之事早晚会被人揪出来,到时候,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阮青梧在颓废了几日后,也慢慢接受了这一事实。
是自己不够谨慎,才让父亲提前暴露了心思。
不过,阮青梧庆幸的是,她做的事都只是诱导,并没有直接参与其中,如今也不会被贺兰家寻到麻烦。
贺兰婳如今在军营中势头正旺,摆明了已经不会和穆卿有什么瓜葛,既如此,自己不如将穆卿和司念彻底撮合到一起。
阮青梧还是害怕的,害怕自己会走了和前世一般的老路。
既然让贺兰婳来代替自己这条路走不通,那不如,彻底将穆卿和司念绑在一起。
开春便要选秀,阮青梧是卯足了劲儿准备进太子府。
若是自己能促成穆卿这桩事,说不准还能让司念记自己一个人情,到时候在选秀之时为自己美言几句。
穆卿在皇都的这些时日里,也想了很多。
他还是放不下贺兰家的好处,可如今贺兰婳居于临安侯府,他只能住在武将的驿站,除了那次朝堂述职,日常根本接触不到半分。
便是有再多心思,也根本使不上力。
终于,机会来了。
陛下于长秋宫设家宴,宴请群臣。
除此之外,后宫诸位妃嫔和公主也会列席。
旨意传到驿站的时候,穆卿是既紧张又兴奋。
他的官阶不高,此次也是第一次回京述职,更别提参加宫宴,对于一应礼仪规矩可谓一概不知。
皇都里他也没几个熟悉的人,思来想去,便去了阮坪府上。
阮坪今日不在,他带着夫人去交际去了。
毕竟阮家根基不在此,他日后要长留皇都,总是要多多发展几条人脉的。
阮青梧因着身子不适,便未曾跟去,不想碰到了穆卿前来拜访。
刚打瞌睡便来枕头,阮青梧刚想找机会和穆卿聊聊,不想机会来的这么快。
她和穆卿在花厅见了面,为着名声考虑,阮青梧特意让人将花厅四周的门窗全部打开。
“穆大人,好久不见。”
阮青梧和穆卿并不是第一次见面,阮坪和穆卿同在贺兰军任职,自然是熟识,日常穆卿也会来府上拜访,所以阮青梧也见过穆卿几面,算得上认识。
若非如此,上一世阮青梧也不会嫁给穆卿。
当时为的就是知根知底,门当户对。
谁曾想后面会出了那等惨事。
穆卿见阮坪不在,本想改日再来,不想却见到了阮家的小姐,也是有些意外。wap.biqμgètν.net
“阮小姐。”
阮青梧笑了笑,“穆大人有什么事可同我说,由我转达家父。”
听完穆卿的苦恼后,阮青梧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而后笑道,“这不难,我替大人解答即可。宫宴并无那么多规矩要求,大人着官服,跟着众臣一起行礼入座即可。宫宴一般散的极晚,大人若是烦闷,也可去长秋宫旁的观星台散散心,那里风景极佳,许多官员都喜欢到那里透风,也是一处结交知己的好地方。”
观星台,那便是司念和穆卿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当时自己身怀有孕,正在宫宴上和诸位夫人聊天,穆卿官职不高,又没什么熟悉的官员,烦闷之下便出去透了透气,谁知便碰上了司念。
而后,便是自己噩梦的开始。
这一世,自己便主动将他送到司念跟前。
穆卿对于阮青梧的解答自是感谢。
只是,他也有些疑惑。
“阮小姐之前参加过宫宴么?听着似乎对这些很是熟悉?”
阮青梧身子一僵,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应当是并未参加过宫宴才是,忙找补道,“前些时日父亲为我请了教习姑姑,也是姑姑为我讲的。”
好在穆卿只是随口一问,他今日登府拜访的目的已经达成,也不再久留,便和阮青梧告辞了。
时间很快到了宫宴那日。
姽婳按品阶本该坐于中下位置,可皇帝特意为贺兰家在上首留了位置,她便和贺兰老将军一起坐在了太子的下首第一个位置。
力压众皇子,这个位置可谓极抢眼。
姽婳刚一落座,便察觉到了一道极为明显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