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阙于谢娇娇而言,便是君如天上月,不肯一回照。
她有许多爱慕者,他们簇拥在身旁,却换不来谢娇娇的垂青。
容阙是谢娇娇第一个动心之人。
最年轻的一品天师,家中背景雄厚,不论从个人还是家庭,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
可惜,容阙从不肯看她一眼。
在容阙眼中,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师侄,还是不争气的那种。
听到容阙如今的话,谢娇娇咬了咬唇,低声道,“苦主?我这可是送了她一场大机缘。鬼王娶亲,千年难遇,竟也让我瞧见了。”
听到鬼王娶亲四个字后,容阙的眼神一冷,接着很快转头看向了谢娇娇。
“你亲眼所见?”
谢娇娇先是点头,紧接着很快反应过来了不对,紧张地望向容阙。
“鬼王娶亲,活人避让。若是亲眼目睹,便会阴气入体,为恶者轻则折寿,重者猝死,福缘深厚者轻则也要小病一场,你却毫无一样。谢娇娇,你是何时习得了通天之术?竟能从鬼王迎亲这无解的局中毫发无损。”
容阙本就清冷的脸,愈发染上了一层寒霜。
他的话,更是让谢娇娇一惊。
“不会死么?”
这下,容阙还有什么不明白。
很快,车子到了张随正的别墅外,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俊朗男子正在那里焦急地等候。
见谢娇娇从车上下来,他才露了笑意。
“娇娇,没事吧,怎么就闹进了警局?”
而后又朝容阙点头示意,“师弟,辛苦你这遭了,师兄新得了一件法器,与你正好相配。”
容阙却并不领情,只冷冷看向自己这个近几年愈发糊涂的师兄。
“她胡乱给人指阴亲,如今,那位被配阴亲的女孩,成了景知年千年以来唯一一位迎娶的新娘,而你的好徒儿毫发无损从鬼王迎亲的仪式中活了下来,你如今该担心的,是你这福缘深厚的徒儿了。”
鬼王景知年之名,在人界许多天师那里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他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且并不是什么残虐之人,故而一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天师们对于这位传说中的鬼王,并不十分了解。
但是关于他每百年一次的娶亲之事,却都有所耳闻。
传闻中鬼王娶亲成功,将会为人幽两界带来不可预知的改变,但数千年过去了,从未有哪个人类女子做到这件事,怎么如今会突然成功?
容阙也不想理会他们,帮张随正,不过是看在他是自己的师兄,且前几年也算是温和大度,对自己关照呵护的份上。
如今的张随正,早已被他那个徒弟搅浑了脑子,看在师门情谊提醒一遭,是自己最后的情份了。
另一边。
一处售楼处内,薛父薛母喜气洋洋签下了购房合同。
他们刚刚在县城里买了一套大房子,小地方,房价便宜,算下来也不过花了七十多万。
薛母拉着薛晏的手,笑道,“这房子以后都是你的,以后等你能学驾照了,再给你买辆车,房子车子都有了,我儿子以后找媳妇才不愁呢!”
一旁的薛父也笑嘻嘻附和道,“我儿子那么帅,凭脸都不愁找媳妇。”
坐在中间的薛晏,有着一副清秀俊朗的好样貌,他几乎继承了薛父和薛母的所有长相上的优点,同时,还有他们性格上的劣处。
他厌恶自己父母那副拿不上台面的嘴脸,却也知道,自己如今无法脱离这个家庭。
至于自己那个消失了的三姐,尽管薛父薛母一直瞒着他,但薛晏依稀能猜出发生了什么。
清贫的家中突然有钱在县城里买房,肯定和自己三姐脱不开干系。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自己如今能够上县城生活上学,日后可选择的空间和发展也更大,更有机会摆脱这个清贫的家庭,对于薛晏来说,这就够了。
刚走出售楼处,薛父薛母打算带着薛晏去吃顿好的庆祝下,结果就发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虽然不认识牌子,但仅看车子的外形,就知道这绝对是一款价格他们想都不敢想的车。
正准备往前走,突然车子后排的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漂亮的侧脸。
是薛婳。
她身着一身红色裙装,乌发雪肌,在漫天大雪中,仿佛一朵飘渺艳丽的红云。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
可薛父薛母却如同见了鬼一般,脸色煞白。
“她怎么会回来?”
结了阴亲,她怎么还能活着?她是人还是鬼?
姽婳朝薛晏招了招手,尽管心中不情愿,但薛晏的身体却像不受控制了一般,朝着姽婳的方向走去。
薛父薛母想去拉他,却惊恐地发现自己被留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薛晏,用着卖掉姐姐的钱,换来了县城里的大房子,是不是很开心。觉得自己马上要离开那个泥泞一般的农村,大好前途指日可待了?”
姽婳的手上带着一枚红宝扳指,价值连城的珠宝,在薛晏脸上划过的时候,却只带来一股让人颤栗的冰冷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