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是从我爷爷那辈儿才搬到山外面住的,因此可以确定的是,我家的这个陈姓,绝对这这祠堂的正姓。移牌位有个各式各样的说法和规矩,负责教我这些规矩的人是我的一个本家,跟我爷爷平辈儿,大排行老三。
我跟三爷爷最近一次见面,得推到十多年前了,那时是我爸带着我来祠堂祭祖,印象中那会儿三爷爷看着就已经很虚弱了,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活着。我这么说倒不是有意咒老人不好,只是这老头确有奇怪的地方。
比如他长期烟不离口,而且一抽烟就咳嗽,他那种咳嗽是很吓人的,让人感觉五脏六腑都跟着紧张,生怕他一不留神再把肺咳出来。这种情况十多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就是如此,到现在还是这样。
按着三爷爷的安排,我爸的牌位入祖祠之前,我作为他长子,得先祭祖,小拇指粗的土香,三根儿缠在一起,点染后插在香炉里,再行三拜九叩的打理,祭完祖先之后,才是请我把的牌位入列,按三爷爷的说法,我爸牌位摆上之后,他才算落叶归根,因此我得代我爸再次跟祖宗行礼。就这样我照着之前的样子又做了一遍(www.biquwu.cn)。
本来挺顺当的仪式,就在这会儿出了茬子。刚才提到了,祭祖用的土香能有小拇指粗,可就是怎么粗的香,连着折了好几根儿,后来好不容易香不折了,蜡烛又开始灭,上香一定要用蜡烛点燃的,这是规矩,现在蜡好端端的灭了,我心里别提多别扭了。看来我身上的事儿,还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
后来三爷爷也看不先去了,也点了三根香,跟我一起祭祖,说来也怪,我俩一块儿办这事儿,就没有了刚才的麻烦,重新点燃的蜡烛,火苗着的挺好,而且这香也再没出现问题。
迁完牌位,三爷让我去他家坐会儿,我当时心里有点儿乱,就跟这他回了家,说是家其实就是一间小瓦房,三爷爷一辈子没结婚,三十多岁就过来看祠堂了,进去之后,我发现他屋里的环境跟干爹那儿有点儿相似。
老头给我沏了壶茶水,问我最近是不是碰到什么事儿了。我心里一惊,心说难道我们祖上也出过高人,三爷爷这话儿明显是看出了什么。
都是自家人,我也就没隐瞒,把自己这段儿时间的倒霉遭遇跟他说了一下,三爷爷听完,脸色变得很难看,他让我把手上那条红线亮出来让他看看。我把袖子挽开,那条红线已经快到小臂拐弯儿的位置了。三爷爷又看了看我后背的血道子,然后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就开始咳嗽。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我问三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叹了口气,说这事儿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他问我,我爸死的时候,身上有没有这条红线,我回想了一下,应该是没有,我赶到家的时候,寿衣都穿上了,并没亲眼得见。不过要有什么怪异的地方,我妈应该告诉我的。
我问三爷爷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看来我这回来祠堂是来对了。
三爷爷并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把自己的袖管撸起来,我一看他那胳膊,心里一惊,因为在他胳膊上也有一条红线,只不过他那红线比我这要夸张多了,高高隆起,看着跟青筋差不多。随即他又把上衣脱去,我看到在他左侧肩膀的位置,密密麻麻的分布着好多类似的红线,只是比起胳膊上那条,略显纤细,那种感觉很难形容,有点儿恶心,更让人觉得害怕。
三爷爷把衣服穿上,告诉我这事儿得从他们小时候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