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说话声,有男有女,王玉婷赶紧盖上薄毯,假装仍在熟睡。脚步声越来越清晰,最后停在床边。阴影投上身体,让王玉婷感到压抑。
“还没醒吗?”安娜特遗憾地说道。
身后的老女奴连忙解释说:“小姐,全能的赫拉可以作证!她刚才确实是醒了的!”
“我没有怪你。你退下吧!”
“是。”
老女奴感激地弯腰行礼。小心地踱着蹒跚而无声的碎步,退出房间。
“看来我们还得再等会儿了。”安娜特对汉尼拔说道,“趁现在,您能告诉我‘神奇’在哪里了吗?”她看看仍在“沉睡”中的女孩,少女的容貌虽然与众不同,可怎么也达不到“神奇”的要求。
汉尼拔向安娜特递上一枚小盒。没有漂亮纹饰,没有贵重金属包装的圆盒却把这位见识过无数珠宝的贵族小姐给吸引住了。封住盒子的像是水晶,却比水晶更透明,里面的小针似乎被无形的手束缚,始终保持指向同一方向。
“这是怎么回事?”安娜特望着汉尼拔,希望他能告知答案,可等到的却是汉尼拔的摇头。
“可能里边有机关吧?听说叙拉古有位智者名叫阿基米德,由他制造的机械能办到常人无法办到的事,或许他能解开谜底也说不定。也可能这本身就是他的杰作。”
“汉尼拔,你不会是要我千里迢迢去叙拉古问阿基米德吧?那位老先生的确是智慧超群的人。我听人说,他有一副力大无穷的轮子,能让一个人拖动满载货物的大船,他还能用水分辨黄金的真假。可这东西有什么用呢?”安娜特摆弄着“盒子”,一个巴掌就能握住的小东西能有什么用途?
汉尼拔笑了起来,“安娜特小姐,难道你没发现吗?细针红色那端可是永远指着南方的哦!”
受到汉尼拔的提醒,安娜特将信将疑地再看看盒子。“你说它是用来辨识方向的?”
“应该是这样没错。”
“如果真是这样,这可是个有趣的东西。”
“她还拥有许多我们不曾见过的奇妙物品。相信也有不错的用途。”
“在包袱里面吗?”
王玉婷不知道身旁的一男一女在聊些什么,只感到有人提起了放在床头的背包。
“汉尼拔,你知道这东西怎么打开吗?”安娜特把王玉婷的背包颠来倒去地察看,就是没找着开口处。
背包前后有两个对称的窟窿,那是被箭射穿时留下的。安娜特抖动背包,细小的圆珠笔经不住折腾,从窟窿里掉出来,落上王玉婷裹身的毛毯,它顺着隆起的人体曲线,滚落到床的另一边去了。安娜特伸手去捡,可是差一点,没够着,于是她让身体更前倾一些,一只脚甚至跪上床榻。
忽然,原本安静地睡于床上的人发出一声惨叫,毯子飞起来了。汉尼拔一把拽过安娜特,使她躲过了王玉婷的攻击。薄毯掉落床下,王玉婷已经坐于床榻上。
“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的。”道歉的人居然会是安娜特。
王玉婷搓揉着发疼的左手,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拿她的手当垫子。但比起手掌,背却更痛。情急之下,竟忘记了背上的伤。踢飞毛毯,再一跃而起的巨烈动作似乎拉裂了伤口。不过,身体的痛苦还是次要的,目前的难关是应该如何应付眼前的一男一女。王玉婷努力回忆,自己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们,但可惜的是,外国人在自己眼中总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没什么印象了。女人很漂亮,像电影明星,浅褐色柔顺光滑的发丝垂于胸前。她身后的男人一身白色素装,棱角分明的侧脸与小麦色的肤色透着典型的古典男性的健美。
漂亮女人向王玉婷说着她无法理解的语言,王玉婷只得望着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她那张红润的丰唇到底能重复闭合多少次。女人说累了,王玉婷发现她看着自己,像是在等待回答。可她没办法回答她,只能眼巴巴地与她对视。白衣男子与女人交淡几句后,坐到床边,把那奇妙的圆形盒子递给王玉婷――那是她的指南针。他没说话,接着又指向她背后的伤口,似乎对她的伤充满好奇。王玉婷看着这个男人,不像坏人,但人的善恶是绝对不能通过外貌分辨的。就像假装要买自己东西的老头,一脸和蔼的笑容,却没想到与追杀自己的人是一伙的,而这一男一女,说不准还是人贩子。不过救下自己的应该是他们,尽管敌我未分,王玉婷还是决定赌一赌。
她拉开背包的拉链,将指南针扔了进去,再从里边摸出手机。调出图片――拍下凶手的那张。她没想到,自己这一连串动作竟会引起身旁女子的惊嘘。王玉婷将屏幕里的图像展现在白衣男子眼前,同样指了指背后的箭伤。虽然伤口并不是画面里的人造成的,但他们是一窝蛇鼠,谁干的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