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野狼’!”安娜特对着画中的人惊呼。
白衣男子似乎已看明白王玉婷的意思,点点头,把手机归还于她。他站起来,带着女人离开了房间。
一出门,安娜特立刻兴奋地对汉尼拔说道:“‘野狼’是目前迦太基最红的角斗士,而他的主人听说是加普亚人,加普亚又是罗马的盟友,那帮角斗士果然很有问题。他们的目的显然是想杀人灭口。有必要将他们连同他们的主人一起逮捕起来。只要严加审讯,一定可以找出幕后主使者。”
“不,安娜特小姐。太莽撞只会让快要上钩的鱼跑掉。”汉尼拔摇摇头,虽然他也已认定了目标,“我们就这么肯定刺客是他们吗?如果他们只是贪图女孩的奇珍异宝,简单的谋财害命呢?”
“也有道理。我们该怎么办?怎样才能拿到证据?”
“让他们自己承认。”
“自己承认?”安娜特更加迷惑。在书房时,汉尼拔曾暗示他有对付刺客的办法,现在他竟说要刺客自己承认。汉尼拔的计策究竟是什么?
汉尼拔微笑着,说:“不过,我需要安娜特小姐的配合。安娜特小姐愿意吗?”
“汉尼拔!你要我做诱饵?”
“不,不。别误会,安娜特小姐。我不会让尊贵的元老千金去冒险。只是希望你能帮个小忙。有些事我不太方便出面……”
庭院中央的喷水池喷出的水雾像秋季里的绵绵细雨,淅沥沥里落个不停。池中暗黄的铜像上水珠不断凝聚,沿着雕塑的轮廓翻滚,最后一个接一个地在水面上打出一圈圈细小的波纹。整个池面被这样的纹路所覆盖,清澈的池水也被弄得模糊不清了。
“那么,一言为定。”汉尼拔向安娜特辞别,“如果有情况,请联系马戈,他会转告我的。”
“请您放心,举手之劳的事一定为您办好。”
安娜特送汉尼拔到后门。汉诺家的正门正对的大街虽然不是繁华的街区,但过往的却是身负大大小小各种职务的人。从那里出去太打眼。汉尼拔回到迦太基的事目前仍是秘密,他不希望被无关的人识出。
安娜特回到书房,一封密信在妙笔下立刻完成。摘下图章戒指,代表身份的图案被印上落款处。
“来人。”老女奴小心地出现在书房门口,听候差遣。安娜特绑好信件,“把这个立刻送到城防军指挥官海恩普阁下手里。要快,是急信。”
“遵命,小姐。”老女奴从安娜特手中接过卷轴,立及转身出门。
很快,信使从汉诺家出发了……
“喂!你,快点!”树阴下的军官严厉地冲着搬运货物的士兵大喊。“这鬼天气,忽冷忽热的。”他松了松领口,粗大的脖子已经冒出少许汗珠。
陈志接过马车上的麻袋。沉重的袋子压弯了他的腰,黄豆大的汗珠从额头、鼻尖及下巴上滴落,头顶炽热的烈日像碳炉中的火球,快把他烤熟了。他没有计数,记不清这是第几袋了,更没有心情去思考还剩多少袋。整个小队都得承受这样的劳役,不仅如此,他们还得负责整个军营的杂务,并且不能在营地内居住。这是对他们的惩罚――当清晨的集合军号吹响时,全小队的成员依然留恋于城中的温柔乡。他们为集合缺席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陈志望向远处用茅草搭建的厕所,心中一声暗笑。王重阳是个机灵人,见到驶来的马车,他忽然叫肚子疼,溜进厕所后,竟出不来了。他一定是装的,陈志早看出来。这位中年大叔自从来到古代后,总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以老江湖的态度告诫他,凡事得先忍,别人地盘上切莫强出头。而他自己也身体力行,不与人争执,也不与人动武,做着与那位霸道帮主身分不符的事。不过陈志也明白,王重阳在这儿一旦有了自己的势力,沉睡的猛虎一定会再度发威。
队长居阿斯由于手臂的伤势而被免除了繁重的体力劳动,但其余惩罚加倍。他正在树阴下与监督的军官聊天,其实也没什么可聊的,无非是发牢骚,议论高层官员无趣的私生活。居阿斯对这些话题没有兴趣,不过如果能借此分散监督官的注意力,让队友们偷会儿小懒,他到是很乐意帮忙。
他们从城里刚回到军营时,米隆的手下就已找上门了。非常不幸,他们被认出。殴打议员之子,听上去是个不小的罪名。惧怕三十人委员会的懦弱军官们不仅不愿意为他们担保,反而还要将他们交给城防军处理。要是落入元老院手中,像他们这样的无名小卒,恐怕只能像飘浮于海面的泡沫,无声无息地从这个世界消失吧!马戈的出现挽救了全队人。他声称,居阿斯等人已经隶属军方,不能用普通法律制裁。于是米隆的使者要求马戈立及用军法制裁,可马戈又声称,这件事的影响范围已经超出军队,他管不着,但又不允许使者抓人。米隆的使者不敢与哈米尔卡的儿子硬来,只好不甘心地离去。而马戈事后也没有追究居阿斯等人打人的责任,只处罚了他们集合不到的过错。
居阿斯回想起来,感到自己很幸运。整个迦太基恐怕也只有巴尔卡家的人敢与元老院对着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