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余条战船逆流而,操帆手依据风向,调整风帆的朝向,水手们呼喝着整齐的号,有序的挥舞着船桨,船桨起落,激起千层浪花,推动着船只,向楚军猛扑过来。
望着来势汹汹的敌军,马光猛不慌不忙的传下命令,以大船摆在最前面,舢板船这样的小船则放在后面,随时机动出击。汉军出乎意料的主动攻击,只是他们船只速度虽快,可毕竟隔着老远就被楚军发现,这奇袭的效果就差了很多。再者,此处乃是梧州境内,岸马光猛明哨暗哨布置了许多,两岸绿树葱葱,可没有汉军的埋伏,单单靠着百余小船,就想击溃马光猛这两万大军,未必太目中无人了。而且,楚军新到,锐气正足,如果不战而退的话,恐怕就会有损士气,动荡军心了。
马光猛摆成方形阵,一是由于浔江江面狭窄,二是由于汉军船只较小,大船摆着前面或冲撞,或飞矢御敌都比对方威力要大些。马光猛站在第二列的船头,眺望对面的高扬的“汉”字大旗,心中忽的有了一丝意动,他嘴角微微翘,露出一丝冷笑。
鼓声累累,楚军大船矗立江中,岿然不动,军士们纷纷弯长弓,持弩箭,神情贯注,目不转睛的盯着汉军的船只,寻找着自己的目标。汉军船只以冲锋之阵,迅猛的直扑过来。随着两军船只的接近,长箭、短弩,如雨滴一般扑面两而来。汉军船矮,楚军船高,一个仰射,一个俯射。汉军船小人少,楚军船大人多。人数的多少、位置高低的不同,对双方的影响,片刻之后,就显露了出来,汉军传中,惨叫声连连,中箭者颇多,可是汉军战鼓累累,将士竟然悍不畏死,这船型速度竟然没有多少降低,不管不顾的直扑过来,竟象以小博大,妄图撞伤撞沉楚军大船一般。
马光猛心中颇为诧异,眼下汉军败相一露,冲锋前,妄图转败为胜,是下招中的下诏,当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当机立断,立刻退兵。在楚军的追击下,虽然难免一败,可毕竟仍能保存相当多的军力。看汉军的样,船只虽小,每条船恐怕仍有百八十人,粗略估计,这百余条船将有近万汉军,这封州大将潘崇彻,莫非是猪油蒙着心肺,故意送来一万人让楚军来练练手不成。
莫非他还有什么诡计不成?火攻?
想到这里,马光猛赶紧传令,让军士挥动战旗,示意第一列战船扬帆启航,顺江东下,迎着汉军的来向杀了过去,又传令第二列战船,错转船头,紧随而下。
“杀!!!”
“不要慌,给老射”
“冲过去,给老直接撞翻这群南蛮、”
浔江之,喊杀声震天,期间还不断传来“砰砰”的惊天巨响,竟是楚军战船撞在了汉军船只面,汉军船小,承压能力很差,转眼之间,就被撞伤了七八条船只。
浔江水势较急,一时间,江水迅速倒灌到船只中去。三五条转船就这样快速的沉没了下去,船只沉没,军士随之落入江中。碧绿的浔江水,霎时就染得通红。直到此时,汉军的将领仿佛才刚刚意识到情况不妙,赶紧挥舞战旗,略略示意撤退,竟然再也不去指挥前队,自顾自的带着中军和后军向东亡命逃奔而去。主将一逃,汉军登时大乱,有些追随主将落荒而逃,有些却又迟疑不定,既想战又象逃,最惨的是落水的汉军,这些人多数都中箭受伤,一面在水中挣扎呼救,一面又要小心提防,免得再中楚军的箭矢,历尽千辛万苦,却只能看着己方的战船,竟然越呼越远,仓皇而逃。
马光猛抓住时机,传令船只齐动,沿着浔江追杀了下去。楚军乘胜追击,汉军大败,直追到贺江汇入浔江口处,马光猛见过了交汇口后,浔江江面突然变得狭小起来,二三百米宽的江面,竟然只剩下一二百米,方才传令停止追击。可仍有三两条船杀得意犹未尽,竟然不顾将令继续冲杀。
楚军得胜回到梧州城。一路何景真、崔洪琏眼见汉军大败,楚军追了半截,竟然鸣金收兵而去。俗话说得好:趁你病,要你病。现在这么好的大胜之局,追了一半,居然不让追了。这就想一个好酒之人,你让他喝了两三杯酒,把酒瘾给挑了起来,却又突然不让喝酒了。这意犹未尽,让人抓耳挠腮,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怨言。崔洪琏当过刺史,政治眼光还有些,心里暗自牢骚了两军之后,便有些明白,这位马光猛马公,如此保守,想必是因为长沙政局需要这么一场胜利。虽然这大胜变成了小胜,可毕竟还是胜了,这就符合了长沙方面的需要。何景真想的却是建功立业,心中就难免有点着急火,竟然不能回到梧州城,就亲自让一艘小艇载着自己,赶到马光猛所在的大舰之。
“大帅,刚才明明是大胜的局面怎么收兵了呢?若在延迟个一时片刻的,我军说不定就能将汉军全部歼灭,进而兵围封州那也说不定啊。”何景真刚刚见了礼,就忍不住追问道。他就是这么一个急脾气,就是在郎州也不怎么受马希萼待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