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威赌气地话,露露推搡了他一下低声怪道:“小弟,怎么说话呢?”
何莉莉酸涩的一笑,嘲讽道:“看不出,还大小通吃了。”
说着转身离去,出门时说了句:“若不是见杨太太挺着大肚子怕惊了她,我就去对她讲了。汉威你不愿意,我也不强求你。我去对司令太太讲。”
“站住!
喊住了何莉莉,撑了椅子站起身,厉声恫吓何莉莉说我姐姐透露半个字,我拧断你的头!不信你试试!”
汉威拄着拐杖来到大哥地书房,玉凝挪到门口奇怪地问:“小弟。你来做什么?你有伤,你大哥不是同意你在家养伤不用去司令部了吗?”
汉威看了一眼露露,露露心领神会地笑迎了过去说:“姐姐,昨天在姐姐房里看到地那个靠枕的花样能给露薇再看看吗?”
汉威也忙借口说是给司令部交待点事,带了何莉莉进了书房。
立在大哥那书案前,汉威百感交集,心绪难平。他本不打算再搭理这个拿他不当人对待的大哥,他一直在汗颜如何面对大哥和这个生活了多年又似乎不该属于自己的家。如今。他为什么答应何莉莉来给大哥打这个电话?但是如果他不打。玉凝姐一个女人家。是不是又要草木皆兵的担惊受怕。
何莉莉拿起电话,叫通了汉辰在西京的住所,向汉威招招手又对话筒里说:“司令,汉威有话对您讲。”
汉威一时间血涌上头,接过电话,有些口吃,犹豫地低声叫了句:“大~哥~”。那低弱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得含糊不清。
电话那边,大哥似乎以为他是“翻然悔悟”来认错,声音威严中问:“有事情吗?大哥还有要事,有话快说。”
大哥仍然是那么霸道,像教训一个小孩子,竟然没有对自己暴行的后悔,也没有丝毫对他病情表示关系。汉威心里一阵寒凉,他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大哥依然是这样。怕那天打他一顿丝毫不觉得对他有什么愧疚。反感叹他自己为了教训弟弟累到筋骨了呢。
心里一阵冷笑,汉威还是在何莉莉不停地作揖跳脚央告下问了句:“大哥什么时候回家?听说大哥要去广州是吗?”
汉辰在话筒地那边沉默,顿然不语。又反问:“你从何而知?”
“玉凝姐要临盆了,大哥早些回来。”汉威地声音也冰凉。
“军政大事,你小孩子不要过问。”汉威早就料到大哥会这么答,嘴角掠过嘲意答了句:“大哥心里有龙城,可大哥还是杨家的一家支柱,玉凝姐的倚靠。”
汉威放下了电话,若是平时他哪里敢如此放肆,一定要小心的问大哥,还有没有什么话要训示,然后必定要等到大哥放下电话,才能小心的挂上电话。如今,他无语了。
再看何莉莉,呐喊的目光望着他,小心地询问:“威儿,挨了几下屁股没有学规矩,反是长底气了。”
电话铃声又响起,是大哥打回来的,汉威接起电话,这回大哥地话音温和地问:“威儿,你听到什么了?大哥不在家,家里还有你当支柱,你现在在家里是杨家唯一的男人,亮儿和你未出世的小侄儿都要靠你。知道吗?”
汉威这才迟疑地答了句:“是!大哥!”
这回,汉威等了大哥放下电话才将话筒挂回,何莉莉凑到他身后跺脚骂:“威儿,平日看你伶牙俐齿,今天是被杨司令打怕了吗?你这是劝他吗?你快想办法让他回来呀。你是不知道黄为仁那个人,两面三刀狡猾得很。听说前些时候潘有田反奉同胡子卿东北军开战就是广东政府勾结日本人的,黄为仁是亲日派谁不知道?如今日本人想扶持个傀儡,黄为仁想当儿皇帝,就凭杨司令一人一嘴就劝说了?回归西京谈何容易?一山难容二虎,当年广州政府同西京分庭抗礼,就是想一方独大,怎么会跑回西京俯首称臣?汉威,杨司令这个举动太危险!”
回屋的路很漫长,汉威都没有记得何莉莉何时离开的。他拄着拐杖回到房中,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给大哥打电话,是不是大哥在怀疑他是在委婉的讨巧认错,在找机会下台。大哥会不会更得意,凌辱了他这个弟弟,践踏了他所有的尊严反是更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