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霁放晴之际,张虎三兄弟领二十余人钻出山洞。
这座山洞贴近水潭,与张辽山寨相通,内部蜿蜒曲折不下七八里路程,内中险阻,狭隘处仅够一人通行。
张虎钻出水潭周围的灌木,就见水潭边立着两个木牌,分别写着:污染水源者问罪,以及‘饮用生水者杖刑’,都是简体字。
此刻水潭蓄水增多,险些淹没这两块木牌,张虎一众人沿着潭水溪流步行离去。
走两里地后,山涧溪流汇成浑浊河流,张虎等人跋涉泥泞,向北鲁阳城艰难行进。
另一边,乐綝已出现在夏侯尚大营,夏侯尚立阵在定陵东边的郾县,控扼淮水上游端点,阻遏汉军东进通道。
南阳地区暴雨倾盆,郾县周围降雨稀薄。
乐綝奔来时夏侯尚正策划接应昆阳守军,询问汉军相关情报。
乐綝谨慎推论,讲述当日一战的前后经过,以及自己出逃时依赖的地道,依旧有不小的信心表示:“末将猜测田孝先已然受伤,或轻或重而已……晋阳侯筹划经年,必能一举建功,应有七成机会重伤此人。”
夏侯尚与苏则、贾逵、夏侯霸互看一眼,贾逵微微颔首:“却有相关军情传来,难辨真伪。此人力敌万人,我已加派人手详细探查。”
苏则不发表意见,夏侯尚盯着地图沉吟,眉宇间多有振奋之色:“今彼受困秋霖,合该我军乘势而进。我欲集合各军,三面齐攻,破汉军于宛口。”
“不妥,应等鄢陵侯所部助战。”
苏则急忙反对,帐下参与会议的满宠也开口:“今地利天时不利敌军,我军若大举侵攻,吴军或生反复之心,此肘腋之患。末将以为当督促吴军参战,待潘濬率军抵达,我军与长平侯两相夹迫,可使吴军为前驱,此驱狼吞虎也。”
贾逵也颔首:“正该如此,吴军作壁上观,欲得渔翁之利,焉能使之得逞?”
脾气本就刚直的贾逵表示:“孙登被困昆阳,于情于理吴军本该救援。若潘濬推脱敷衍,就知吴军另有打算,我军不可不防。”
夏侯尚是想打决战的,见贾逵、满宠反对,他又看苏则。
苏则态度依旧:“应等待鄢陵侯所部参战,期间应强迫吴军入援参战。吴军若推脱,可使临淄侯、开阳侯分率青徐兵马依淮水扎营,以示告诫。吴军见我青徐有备,自会熄灭贼心。”
仅靠曹休、夏侯尚两支野战军团,再加上裴俊、苏则两个二线军团,终究缺一点底蕴。
要么等吴军参战,要么等曹植带着青徐军团参战。
显然,孙权心怀鬼胎,吴军主力没有到达战场前,曹植是不能动的。
如果曹植动了,失去唯一反制孙权的后手,那主动权就落在孙权手里,到时候漫天要价之余,孙权极有可能不告而取,恣意蚕食关东之地,扩张领土。
这个道理夏侯尚理解,可还是有些不甘心,又不能强迫苏则这些人屈服。
他略作思考,问乐綝:“我若以三千锐士袭扰敌营,前军所修地道可能遮蔽踪迹?”
“三千人过多,地道自定陵修至昆阳、宛口中军大营,中军营与昆阳之间有也有连接。”
乐綝抿抿口唇:“地道由末将督率发丘营开凿,发丘营事毕后调归洛阳修筑宫室,今宛口周边地道十七座入口,只有末将与晋阳侯知晓。”
夏侯尚做了个邀请首饰,乐綝走到一边帐壁悬挂地图边用手比划大致的地道走向。
为了节省开挖工程量,地道自然不是三角形布局,而是一个‘丫’型,西北是昆阳城,东北是定陵城,南端是田信去年设立的大营所在,也是荆豫驰道、宛雒驰道的交汇点。
这条地道最南边要穿过澧水支流,所以河流附近无法开凿,需要淌水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