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现在伏牛山、尧山一带的降雨量,澧水支流水量暴涨,没有浮桥的话,是无法泅渡的,也就无法利用这一段地道。
地道拖的时间越久,越容易暴露。
这是个不用就作废的东西,谁也无法保证地道会始终隐秘存在,凡事都要往险恶的方向预测。
这也是这两年的形势走向,几乎什么事情都朝着各自预料的最坏方向发展,如意、顺风顺水的没几个人。
夏侯尚盯着地图,目光炯炯有光,侧头看最边上抱着头盔旁听的儿子夏侯玄:“持我私印去见司马仲达,邀他自西佯攻,我将遣精兵袭击张飞本阵。”
汉军阵营在培养关羽、张飞的儿子,魏军这里也加紧了步伐。
夏侯尚已经把话说出口,还给儿子下达命令,这让贾逵、苏则互看一眼,不好再劝阻。
这关系夏侯尚作为一个军团主帅的权威,也关系夏侯尚身为人父的尊严。
如果连几千人的调动都拒绝,那会引发更严重的问题,这个问题可能会比折损几千人更为严重。
面对不可预估的麻烦,他们选择承担一个可以预估的损失。
夏侯尚见这两个人不反对,就说:“我将上奏陛下,请调各军骑士虚张声势,我若能建功,汉军自乱,各军骑士乘势而进,自能破其一阵。”
贾逵、苏则依旧不反对,这只是一个计划,一个需要曹丕批准的计划。
如果夏侯尚连给曹丕申报计划的权力遭受到质疑、阻碍,那夏侯尚直接解甲归田就好,没必要再受钳制。
夏侯尚目光落在潘濬所部集结驻屯的汝口一带,又看看驻屯颖口的孙权:“满伯宁,可愿出使孙权,促使吴军参战?”
满宠拱手:“恐吴军以镇南将军所部阻路为由,拒绝发兵。”
“那就告诉孙权,我军许昌空虚,大将军陈侯染病,欲调长平侯、裴文行二军移防许都。”
夏侯尚口吻平静,不带情绪:“若吴军不来,致使义阳、汝南二郡陷落,以汉军兵锋,又据汝颖上游,我深深为吴军安危而忧虑。”
见此,满宠深深作揖,这就是魏军底线。
义阳郡、汝南郡不要了,战前都已许给孙权,也就没必要再帮吴军守御。
之前是不放心吴军,为了接应张辽后撤,才让曹休继续驻屯舞阳、汝南防线。现在曹仁咳血病重,曹休调入许都充当中原战场的总预备队,也属于安排之内的事情。
曹仁留下的军队,也只有曹家人可以接手。
不管孙权怎么想,曹休放弃舞阳防线是必须的。
现在汉军受秋霖困扰,正适合曹休撤军,错过这个时间,曹休就很难顺利撤离。
做些这些布置,夏侯尚目光落向乐綝:“可愿做我军先锋?”
乐綝的军队已经打散了,要么被汉军俘虏,要么逃入昆阳城,再要么跑到澧水东岸被曹休收容。
只要还想讨回军队,乐綝就得在军中站稳脚。
他没得选,脸上展露喜悦之色:“末将愿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