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田信送别郤楫,郤楫将以北府上计的身份前往江都述职。
如今武关道已然大雪封路,行路艰难。
陆议本想亲自去江都,可田信担心山路冰雪带来的危险……关中方面政务繁多,也离不开陆议。
郤楫肩上的担子很重,要把持斗而不破的核心,既要拿到实惠好处,也要维持汉室的体面。
大家都还年轻,没必要去争一朝一夕,如今已经拿到关中立于不败之地。
保住现有的战果,等待时间变迁,以北府的发展能力,绝对能让各地求着加入北府。
郤楫性格稳重,否则也不会几次担任大军的粮仓主官,很得田信信任。
临走,田信抓着郤楫的手:“冬日武关路险,不急于赶路,有沿途驿站接应,应能畅通。我所虑凶险,皆在江都。我已去信子龙将军,会调拨锐士护卫左右,以免贼人狗急跳墙。卿也要多加防范,以公事为要,减少宴席、出游。”
“是,臣此去江都,只论公务,不结交私事。”
郤楫也抓着田信的手摇了摇,目光认真。
江都才结束一场大案,潜伏的敌国奸细,还有内部残存的不满分子,都有可能制造事端。
作为田信入朝的代表,郤楫处于风口边缘。
田信也就后退几步,由郤纂上前,为他的父亲送行,父子俩越走越远,走了三十步后,郤纂驻步,目送父亲翻身上马,领着其他吏员、卫士沿着雪原、树木中踩踏形成到道路渐行渐远。
郤纂返身回来,以袖擦拭眼角,田信隐约听到郤楫、郤纂父子告别时的对话,谈的是郤纂的母亲。
郤纂想念留在南阳的母亲,许多军吏都在思念南阳的亲属,自己也有些思念妻儿。
蒙多、老虎再好玩,也没有儿子抱在怀里时的安宁感来的惬意;军中饭餐也有些乏味,也不如关姬做的可口。
或许自己应该去一趟南阳……可第二批汉僮仆从军已经动员,必须自己坐镇引领,才能最快完成人心凝聚,减少不必要的消耗。
不由心中烦闷,长吁一口长长的白气,田信翻身骑在蒙多身上:“回!”
“驾!”
几十骑跟随,马蹄践踏在路边积雪,这些积雪已经踩瓷实,噔噔作响,伴随马脖子、马鞍上的铃铛,跟随田信返回昆明池边上的平乐观大营。
营地方圆三十里都是宿营范围,已经有粗制的成排地窝子、土屋。
军队讲究实用,现在怎么能避寒,怎么能最大化利用燃料,就怎么弄。
北府回关中以来,今年各处推广、修建火炕,这可极大丰富了关中士民的日常生活,估计明年会有一个婴儿潮。
营地内,四周林木已经被砍伐一空,木材要么修建营区,要么成了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