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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三戏炽繁(1 / 2)

 鬼谷宗乔装打扮的水平自不比混沌教相差半分一毫,不一会儿,玉儿装扮停当,活生生一个新的铁奴儿出现在酒库,便是铁奴儿相认,也会怀疑自己的身份。

黑无垢也乔装了,自选了两个粗使太监中叫阿部微的那个,同样毫无破绽。

玉儿在铁奴儿身前走了三遭,学着铁奴儿的嗓音道:“奴才给皇帝哥哥请安!”说完不由得笑出了声。

铁奴儿神志不清,并无半点反应。

黑无垢讨好玉儿,学着阿部微的嗓音道:“奴才但听中官使唤!中官请——”早拉开了石门,延请玉儿出去。

玉儿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大刺刺走了出去。沿着台阶盘旋而上,不一会儿便到了地面。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眼前阳关明媚,觑得见窗外的花草树木。玉儿欣喜若狂,真心想狂奔出去,摆脱黑无垢的魔爪。但一想到他诡异的高深武功,便不由得气馁。自己不过是一只小鸡,黑无垢犹如一头老鹰。老鹰抓小鸡,不仅易如反掌,而且凶残狠毒,想逃跑不过自取其辱罢了。刚才还热腾腾的心不由得冷了下来,越走越慢,觉得还不若躲在酒窖里的好。

黑无垢后背上绑着一只酒瓮,轻松地赶了上来,谦恭地对玉儿道:“奴才一切听中官指使,便是要奴才当马墩,奴才也愿意!”

玉儿在心中冷笑道:“说得好听,待到得无人之处又来百般凌辱本公主!”又想到:“反正少不了被他欺凌,不如先玩弄了他,得了现成的便宜。”心情好了5分,拿腔捏调地道:“你这个小太监,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的脸,你配跟在本官的身后吗?打你脏了我的手,踩你脏了我的脚!哼!”

黑无垢听了这话,心中不爽:“这不是不把我当人了吗?就连正常大教主也要给我三分面子呐!”但自己现下的身份只是一个粗使太监,以下犯上只会惹来祸端,况且自己心甘情愿想要讨好玉儿公主,怨不得别人。当下安慰自己道:“习惯了就好,面对新的角色谁都有一个从不习惯到习惯的过程。”调整好了当奴才的心态,口里唱喏道:“中官心中但有不爽,尽管拿小奴出气好了!小奴绝不敢还嘴还手。”

玉儿宽慰道:“好奴才!服侍得本官高兴了,3、5年之后自会在天皇面前替你讨个缺,手中管一样有油水的差事儿……”

黑无垢喜不自胜地道:“小奴谢过中官,小奴自会一辈子唯中官马首是瞻……”

玉儿在心中骂道:“果然是邪教中的头目,说这些肉麻的话如此顺溜,厚颜无耻得不同凡响!”嘴里夸奖道:“好识相的奴才,懂得事理,跟着本爷自有好果子吃来。”停在门前。

黑无垢赶紧走上去小心推开门,弯腰立在一旁,等待玉儿先行。

玉儿已被关在地下半日,明媚的阳光晃得两眼刺痛,一脚迈出去,尚未站稳,一个人直撞入怀中。她闻到脂肪之香,知道是个女子,不由得搂住了道:“却是何人?如此莽撞?”却忘记自己扮的是一个太监。

身后的黑无垢在心中喊道:“糟糕,如此便露陷了!”待要杀了此女,觑见她的身后站着数名宫女太监,显见得不是一个寻常人物,再一瞧,原是天皇最为宠爱的天左大皇后尉迟炽繁,不再犹豫,跪倒在地道:“小的愿为中官大人顶罪!”

玉儿此时亦醒悟过来,跪倒在地道:“奴才不知道是天左大皇后,死罪难饶。”心中道:“跪一回炽繁妹妹原也是该的,在隐卫中她是大头目……”

尉迟炽繁心中有些狐疑,退后一步瞧来,眼前的正是未央宫中的常侍铁奴儿,自己几乎日日见到,不会认错,难道刚才是自己的幻觉?也难怪,昨日天皇折腾了一夜,连带自己也没有休息好。当下定了定神道:“陛下知道你是个能干的,故此吩咐你来取酒,怎的去了这许久?现下龙颜大怒,满殿的奴才都跪在殿中哩,故此本宫亲自寻来。我问你,酒在哪里?”

假铁奴儿挺直脊梁回道:“都在阿部微背上哩!”

尉迟炽繁瞅了一眼跟在铁奴儿身后的粗使太监,见他背上负了小山一般的酒瓮,惊疑道:“难道那都是酒?”

玉儿戏道:“娘娘说甚么便是甚么,说是酒,自然便是酒。”

尉迟炽繁正色道:“你已经误了时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有心情贫嘴!既然取到了酒,还不喝令手下奴才快行。”

玉儿爬起来道:“奴才晓得娘娘菩萨般的心肠,从来不让手下人吃亏,求娘娘救我!”

尉迟炽繁叹气道:“你经年在天皇身边服侍,怎的也如此没有规矩?况且天皇要办的事情,你见过谁能劝住他?诶,怎么跟你说这些没用的。”

玉儿紧跑两步跟上尉迟炽繁道:“听说有个叫宇文玉儿的,天皇这回去洛阳对她言听计从,不知道是真是假?我倒觉得这些都是谣言,宇文玉儿不过是一个亲王的女儿,哪里比得上娘娘日日守着天皇,如胶似漆,竟如一个人般!”

尉迟炽繁不喜反怒道:“招打的奴才,胡嚼些甚么,你是要天下人指着脊梁骨骂我祸乱朝纲吗?”

玉儿吐了吐舌头道:“奴才错了,奴才今日怎的不像是奴才本人了?”

黑无垢赶上来自作聪明地道:“娘娘千万不要怪罪中官!都是小奴的不是,却与中官没半分钱关系。小奴昨日失去了库房的钥匙,今日事到临头方发现钥匙不见,因此耽误了时间。小奴死罪,小奴死罪!”

尉迟炽繁觉得这个粗使太监是个拎不清的呆子,当下怒道:“你是何人?本宫面前也敢胡乱插言?似你这等说法,连带本宫也脱不了干系,未央宫中的太监十个有九个逃不了一死!来人呀,先将他打死了,免得连累他人!”丢失御窖的钥匙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宫中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受到牵连!黑无垢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早有3、5个太监凶神恶煞般扑上前来。原来黑无垢扮成的粗使太监阿部微向来是个缺心眼的,早得罪了宫中不少人,此刻逮着机会正好报复。

黑无垢还没有弄清楚状况,早就被几个太监捉住了胳膊。他心中恼怒,便要发作起来。

玉儿觑见了,赶紧磕头道:“还望娘娘息怒!天皇正等着酒哩!此奴背上负的正是300斤20年陈酿,赶紧给天皇送去才是对的,再耽误下去真的会害了大伙儿的性命!”一边朝尉迟炽繁使着眼色。

铁奴儿是未央宫太监的头领,既然是他替阿部微求情,捉住阿部微的几名太监便知趣地放开了手,候在一旁。

尉迟炽繁依旧认不出眼前跪着的正是心中景仰的千金公主,狐疑道:“你……你是谁?难道……难道真不是你吗?竟然再一次对本宫无礼……”

玉儿见尉迟炽繁死活认不出自己,便请罪道:“皇后娘娘,我便是铁奴儿呀!天皇向来信任奴才,娘娘不妨让我去试一试,也许我能平息了天皇的肝火!”

尉迟炽繁蹙着眉头低喝道:“既然如此,还不快快起来。”倒有几分威严。

玉儿心道,原来这般娇弱的人儿也有脾气。意味深长地瞅了尉迟炽繁一眼,爬将起来,便在前引路,一大群人朝天皇的寝宫而去。

黑无垢慢了一分,尉迟炽繁宫中的大太监王奴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喝道:“蠢材!你家老大走了,你竟然还赖在地上,想要造反不成?”

黑无垢全无防备,硬生生受了这一脚,心中恼火至极,恨不能一掌将这名太监拍为肉泥,此时,玉儿回头叱道:“你不过是一名粗使太监,为何老是嘀嘀咕咕,难道真要造反了吗?”

黑无垢听了,收起满眼的凶光,垂手道:“中官说得极是,小奴不敢了。”暗暗地记住那名太监的相貌,待机会到了便要置之于死地。

行了许久,到了天皇寝宫之外,宇文成都正守在阶下,见到尉迟炽繁,行礼见过了,一双眼不离尉迟炽繁分毫。尉迟炽繁脸若冷霜,对宇文成都的热情视若不见,“噔噔”地踏上了台阶。

在殿门前,尉迟炽繁站住了。

殿内传来摔碎器皿的爆裂声,一声响过一声。

候在殿门外的几名太监无一不股栗不止,尉迟炽繁到了,也无一人招呼。

尉迟炽繁屏住呼吸听了听,小心地推开了殿门。一样物事在空中旋转着,飞了过来。眼瞧着必击中尉迟炽繁面门,非死即伤,玉儿赶紧搂住尉迟炽繁的腰,稍一用劲,尉迟炽繁便倒在玉儿怀中。

那样物事一直飞出宫殿,擦着宇文成都的鬓角飞过,方“嗵”地一声落到地上,却不是别的,是一只圆润晶莹的犀牛角。

宇文成都持戟而立,纹丝不动。

尉迟炽繁惊魂甫定,抬头瞧见铁奴儿一脸的诡异表情,羞怒道:“讨打的东西,还不松手!”

玉儿有意调戏道:“本中官抱一抱又怎的了?又不是第一回抱来。”

尉迟炽繁挣扎着要起来,玉儿稍一用劲,尉迟炽繁便重新倒在玉儿怀中,娇喘不定。

玉儿拿腔捏调地笑道:“娘娘好生无趣!方才不是本中官机灵,娘娘还能说着话儿躺在我怀中吗?只怕已在去奈何桥的路上了。”见尉迟炽繁楚楚可怜,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贴在她耳边说:“我是玉儿。”

尉迟炽繁惊怒无比,颤抖着声音道:“你……你……”并没有听清玉儿之言。

尉迟炽繁宫中的大太监王奴儿赶了上来,指责道:“铁奴儿,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死罪难逃!”便要抓玉儿的衣领。

玉儿怎能让王奴儿得手,一掌飞出,削在王奴儿腕上。

这一削截铁断金,王奴儿承受不起,“哎呀”惊呼一声,腕骨断裂,当下抱着手蹲在地上,再无一句言语。

“糟糕!”玉儿心道:“得罪了妹妹的身边人。”心中诧异,自己这一掌明明只用了一成功力,怎的就削断了王奴儿的腕骨?难道自己内力突飞猛进,今非昔比。试着运了运气,与往日并无差别,依旧一般斤两。

这时尉迟炽繁已经挣脱了玉儿,见王奴儿痛不可当地蹲在地上,气鼓鼓地道:“果真是反了,把自己当成了主子!”心中暗忖:“今日之事反常,切不可乱了自己方寸!”

玉儿赶紧请罪道:“奴才该死,请娘娘治罪!奴才因取酒误了时间,心中着急,故此晕头转向,不知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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