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喘息声将整个监牢填满。
两名匪徒嘴里被茅草堵的严实,四肢被众人牢牢压住。
芸娘将别针从一位匪徒喉间拔出,立刻回头,问向徐夫人:“是哪个?”
徐夫人手中紧紧握着木桶的铁把手,一步一步走上前,死死盯着一位匪徒。
远处火把的亮光将她的影子拉长,仿佛地府里来的判官。
她的眼中喷出一波又一波怒火,抬脚重重踩在匪徒下身,那匪徒痛的低吼一声,四肢拼命挣扎。
一脚又一脚,徐夫人不停歇的踏了上去,很快,那匪徒的腰腹间便被鲜血染红。
然而这痛入骨髓的煎熬却未停止,一脚又一脚,一脚又一脚,每一步都像带了千万条刀刃割在匪徒原本用于传宗接代的家伙事上。
等脚踏声一停,连一息的时间都没有,铁把手重重的插进了匪徒颈子间,鲜血一喷而起。
另一个匪徒亲眼瞧见这一幕,还未等众人最后动手,已被惊吓至死。
众人将两个死人同先前几具尸体摆放在一处,匆忙用茅草和衣裳擦拭干净现场血迹,再一次安静了下来。
还有八人,匪徒还有八人。他们这里还有十二人。
不是不能溜出去试一试,然而匪徒有刀,有匕首。
不能,不能轻举妄动。依然只能等。
这个夜注定不能平静。
过了半晌,忽然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有几个匪徒握着火把过来,对着未上锁的监牢门只略略蹙了蹙眉,便向里间吼了一声:“李芸娘,出来!”
来的有三个人。且腰间都挂着大刀。
不能动手。
芸娘磨蹭着站出去,轻轻道:“我银子已经交过了,还有何事?”
最前面的匪徒伸手拉住了她发髻,一把将她扯出去:“喊你出来就出来,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他对后面两人道:“你们先押着她去,我将牢门锁了来,不能让这帮摇钱树逃走一个人。”
芸娘心中一动,转头往牢里众人看过去,轻咳一声,转头走过两步,趁人不被立刻往前逃窜而去。
后面两个大汉骂了一句:“她奶奶的!”便大步追来。
走廊极深,芸娘边拼命往前跑,边扯着嗓子嘶喊,以期挡住后面监牢处的动静。
很快她就被后面追来的匪徒揪住了后领。她似疯了一般嘶吼,挣扎,嘶吼,挣扎,即便在被拳打脚踢时也未停止撕叫。
她的吼声在山洞里不停回荡,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两个匪徒只注意制服芸娘,没人注意到,先前跟他们一同来的、在监牢处要锁门的兄弟,此时已同另外六人“排排坐”到了监牢的墙边。
芸娘被用刀把砸晕的一瞬间,心里想到,七人,还剩下七人。
离活着离开又近了一步。
一桶凉水泼下,芸娘瞬间被激醒。
另一处山洞里,她头顶悬挂着的尸体已不是最初那两具,换成了她去钱庄后被抓走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