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叹道:“这般小……”
侍卫将小鹿放在地上,小鹿并不像旁的动物般一落地便跑的无隐无踪,反倒是在原地呆站了半晌,却踩着小碎步滴溜溜向侍卫和芸娘凑了过来,小脑袋一挨在芸娘腿边蹭蹭,便再也不愿离开。
芸娘的一颗心软到了棉花堆里。
她心潮澎湃问道:“不让它当猎物,可行?”
侍卫为难道:“我……做不了这个主。”
芸娘蹲身下去摸一摸小鹿,将将道了一声“你我无缘”,小鹿便向她极轻微的哀鸣两声。
芸娘刹那间便被小鹿操纵了魂魄,不知不觉已经手塞进了袖袋,抽出一张银票:“我买它,买它还不行吗?”
侍卫便又摇摇头:“我做不了主啊。”
这人怎地油盐不进。
她一努下巴:“那你说谁能做主?”
侍卫转了身子,看向着极远处一位跨坐在马上的黑甲青年,对芸娘道:“我们大人才能做的了主。”
芸娘见那人正是殷人离,一颗高涨的心便冷却了下来。
她同他妹子左姑娘的纠纷还历历在目。此时让她去下矮桩,她委实做不到。
她思忖了半晌,再蹲身下去摸摸小鹿脑袋,喃喃道:“就是你的命。早死早超生……”狠下心不去看它湿漉漉的眼睛,转身快步去了。
呦呦鹿鸣在芸娘身后响起,她走出一大截,再转头看时,那小鹿已被侍卫往猎场里驱赶而去,小鹿仿徨着站在那处半晌,方回头往未知的猎场而去了。
未过多久,猎场响起了集结号角,少男少女们纷纷骑上马,往猎场中去了。
猎场有两处,按男女分开。
少男们的箭簇上箭头犀利,是真真要射杀猎物的。
少女的箭簇上则无箭头,光杆一只,只是做出些样子,聊以助兴便可。
芸娘望着如狼似虎的少年们,忙忙打马挤去苏陌白身畔,央求道:“如若瞧见一只小鹿,千万莫杀它,偷偷救它回来可好?”
苏陌白午间略略喝过几杯酒,此时正被激发出了平日难得的意气奋发,听闻芸娘如此叮嘱,便一笑:“有好的,我自然给你留着。”
话毕一打马,率先进了少男们的猎场。
此时马术不差的少女们也背着箭簇缓缓进了女儿家的猎场。原本箭簇上就没箭头,众人也没真想要打猎,只不过是配合着太后的兴致而已。
在外入口处看着猎场不大,然真正进入其中,众人四散开,方觉其中之大,不可概览。
初始芸娘还慢慢坠在他人之后,等越往里去,便渐渐落了单。
女猎场这边并无什么大猎物出现,偶尔草丛中现出一对毛茸茸的耳朵,芸娘随意扔一根箭杆子过去,便有一只野兔机灵的窜了开去。
晌午的日头照的人暖洋洋,芸娘打了个哈欠,再打个哈欠,将马缰略略拉紧些,喃喃对枣红马道:“你慢慢走,我眯一会会。”
迷迷糊糊中,一阵嘈杂马蹄声和人语声,离她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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