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雅间里,一场捉拿内贼的逼供大戏在此上演。
官老爷李芸娘坐在上首,面色铁青,仿佛随时都要拔出长剑,将面前有罪之人一刀两窟窿。
下首众人,在心腹晚霞毫不惜力的逼供下,将该说不该说的,痛快的吐个干净。
四位厨娘们的证言,齐齐指向了罪魁祸首黄花,演绎了一场宿日里上下勾结贪墨银两的戏码。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不差,厨娘们还纷纷用自己的衣裳、首饰间接当了证据:
“这金簪便是黄管事送给我,说日后还有更大的好处……”
“这衣裳正是用多出来的银两所买,我们四个厨娘,每人得了一件……”
黄花如疯了一般,嘶吼的否认:“胡说,你们竟敢胡说,我辞退了你们!”
芸娘的腹中立时迎来新一波的刺痛。
她的目光转向送菜伙计,抬手指了指,伙计立时将自己五更里被几个巴掌逼供的证词倒了出来。
到了最后,是胡婆子和胡媳妇的证言。
芸娘深深吸了口气,转向黄花,一字一句道:“黄阿姐,你还有何话说?”
黄花面无血色,摇着头道:“阿妹,我,我不是,我没有……”
芸娘抬手指向她,咬牙切齿道:
“第一回,你未嫁前。你那未来夫婿狎妓,引得黄阿叔动手,进了监牢。我使计将他救出,你还赚了两百两银子。”
“第二回,你成家后,你那夫婿抬了小妾,宠妾灭妻。我使计让他写了放妻书,夺回你的自由。”
“你家黄伢,我家在洪水里救下,对他从无苛刻。”
她紧紧忍着腹中剧痛,哽咽道:“阿姐,我信你,敬你,一力扶持你,你为何,要如此伤我?”
到了此时,真相已大白,黄花再也翻身无望,只冷笑几声,愤愤看向芸娘:
“信我?敬我?在江宁时,明明是那白姑娘的错处,你为何要将我一块处罚?难道那就是所谓的敬我?
来了京城,我一手组建了帮工队伍,一心一意扑在生产和后勤上,你们月月分花红,可想到过我?
永常不过是外面救下的一个小贱种,便能在幼童园里开蒙,受着我的侍候。我阿弟,跟着我颠破流离,平日比旁人吃的好,难道还不应该?!”
她泪流满面,向芸娘一步步走来,几乎要将手指点到芸娘面上,咬牙切齿道:“让我为你当牛做马,便是你敬我?信我?”
她长笑一串,呸的一声啐到芸娘面上,双眼目眦尽裂,一字一句道:“我拿的,是我应该得的,我何错之有?!”
芸娘身子一晃,再一晃,喉中腥甜味再也忍不得,一口喷在黄花脸上,重重往前栽去。
雅间里立时大乱。
初夏是外出玩水赏花的好时节。
安济宝作为堂堂刑部尚书之子,这两日竟成了李宅里左家庶女的专项郎中,被左二两个会武艺的丫头拘在府里,哪里都去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