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良,你怎不走?”
“大哥,兄弟留下来陪你…”
两人相看泪眼,无声胜有声。没受伤的军士也跟着出去了,留下两三千老弱残兵,吕良扶起林啸,就站在城门内最中间,残兵们大多跟过林啸征战在外,反正不能逃,能为了保护皇室血脉与林啸死在一起也是最大的安慰。大家最清楚不过,谁是叛贼。
三皇子成了漏网之鱼,秦权见前锋军停住了,没有前进,未做停留,策马行到前来,那个帝国的柱石带着两千左右城防军一动不动的挡住了去路。
三皇子已不见了踪影,秦权毫不担心,料理了这里再去追也不迟,“林啸,父皇待你不薄,可以说在朝野你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你真是不知好歹,狼子野心!与金人内外勾结,篡权夺位!”秦权扬起马缰,指着林啸破口说道。
“秦权,休得张狂,我林啸赤胆忠心,可昭日月。而你,谋权篡位,岂有善果?!”林啸言辞烈烈,不逞相让。
“众将,诛叛贼,赏千金!给我杀!”秦权怒从心生,现在的林啸虎落平阳,如鱼肉之于刀俎,只能任他宰割。
定安城的叛军将士刚因林啸的威猛停下的脚步,在秦权的命令下不得不重新启动,作为兵士,他们有时候身不由己,哪管对与错,也管不了。
没了禁令,百般手段可选,箭是最简单粗暴的战法,一排排的兵士,被射杀于林啸的面前,他们没有退缩,没有逃窜,吕良护着林啸向城门退去。
兵士,全都倒下了,没有短兵相接,就全都倒下了。秦权下得马来,就要上前,杨举忙拦住道,“殿下,不可!小心狗急跳墙!”,秦权估量一二,并回了迈出去的腿,点点头让杨举去办。
林啸解下外袍,咬牙系在胸腰之间,“吕良,关门!”一人一边,“嘎吱!”声响中两扇大门缓缓合拢,看着认真关门的吕良,林啸偷偷地露出了一抹笑容,吕良转过身来,见林啸还没关上,他急来帮忙,看到的是林啸带着血迹的诡异的笑,未及反应,林啸抓住吕良双肩,吕良脚下不稳,一个趔趄,被林羽甩出了西城门外,“大哥!”吕良半躺在门外,看着刚毅坚挺的林啸满足的关上了门,“蓬…”吕良彻底看不到了林啸。
才举起横木捎上城门,林啸肉眼看到了前胸冒出的箭尖,近距离的爆射穿透力可想而知,林啸扶着门,慢悠悠的转过身来,“啊…啊…啊…”震彻西城门的浑厚声音,让秦权的马驹后退一步,这声音带有愤怒,有不甘,有欣慰,更多的是满足。
林啸可以满足,因为三皇子已逃出城外,林啸可以满足,自己的兄弟也推出了城外,林啸可以满足,林羽家人早已出了天都。林啸更满足,他有一个比他还更出色的儿子——林羽,在弥留之际,他看到了林羽正坐正中军,统领着千军万马,为大丰帝国树立另一块丰碑。
杨举身为老一代帝国四虎大将军,在林啸的气势下也自觉汗颜,现各为其主,他是见过世面的人,右手下挥,几十只箭呼啸而过,贯穿了林啸的身体,林啸成了筛子,拼着最后一丝意识,单膝跪地,朝着皇城的方向,一代帝国柱石,就此陨落。
多年都城突遇巨变,城墙不会说话,街道不会言语,金马河不会叙述,可允王犯下的滔天罪行,林啸流过的血迹,马蹄踏过的域土,西城门的走廊,他们都是见证,永远的见证,任风吹雨打绝不会变!
夜,一下子静得可怕,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呲呲”响声。
秦权横起心,打破了诡谲的场面,“追!”
西城门打开,兵士追了出去,却都绕开了林啸的身躯。
天都兵乱一遭起,
礼崩乐坏金马残。
将军百战冤魂死,
大丰复国待何时?
“殿下,天快亮了,臣带兵控制住天都城,您先回去皇城,外面就让犬子去追吧!”杨举深知事情轻重缓急,向秦权禀道。
“好!”
林羽一行天亮时分赶到了九重山马场,翻身下马,却感头晕目眩,站立不稳,司马天玄下马扶住林羽。
“先生,不知为何,我心跳很快,呼吸不畅!”林羽顺了下气,从马背上抱下轻舞,要解开裹在轻舞身上的披风,轻舞不让,林羽不去管它扶着脑袋往寨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