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掌柜笑着回答道:“真腊国唐人不少,祖上都是五代时逃难而来,足有好几千人,几代繁衍,如今只怕有数万人,不过如今却是甚少有宋人前来。唐人经商的不少,但凡做生意之人,皆娶本地妇人为妻,盖当地妇人对商贾之事颇为精通。”
吴梦点点头,喝了口茶水,又问道:“郑掌柜,为何真腊妇人均不着上衣,袒胸露乳,甚为不雅。”
郑掌柜摇头叹气道:“海外蛮夷,哪有这般讲究,即便某这浑家,以前亦是如此,后来蒙先父多多以圣人之言教化,方着汉装、习汉仪,行汉礼。真腊此地还有不少陋习,说来甚是令人蒙羞。小娘子十岁便要破身,谓之阵毯之夜,必请一僧人来与小娘子过初夜,还得以布帛送之,谓之赎身。”
吴梦摇头叹息,真是陋习,看到眼前这一切,吴梦才深深体会到孔子终有万般不是,但为中国的礼仪文明还是有杰出的贡献,那些抓住孔子言论短处加以攻击的人真应该好好反省。
郑掌柜又道:“此处还有取活人胆者、将手放入热油锅鉴别是否偷他人物什者等等,简直愚昧之极。真腊的妇人亦时常脱得身无寸缕至河水中洗浴,成群结队任人旁观,来真腊之宋人颇以观此为乐,唉!荒唐之处不胜枚举啊。”
吴梦又问道:“此处的衙门与大宋有何不同否?”
郑掌柜道:“朝廷倒是也有丞相、将帅等官,盖学我大宋之所为,不过多不管事,不似大宋有细致律法,此处多以自治为主,好在民风倒也淳朴,生事者不多,除了那些山中的野人。”
两人正说话间,从铺子外面来了个叫花子伸出一双脏兮兮的黑手乞讨,郑掌柜的浑家皱着眉头打发了一点食物给他。
吴梦无意瞥见见这叫花子眉、睫、发脱落,脸部有很明显的溃疡,看上去如同狮面,顿时吃了一惊,令军士阻住了叫花子的去路。
那叫花子惶恐望着全副武装的军士,不由惊慌失措,跪着地上不知叫嚷些什么。
吴梦对郑掌柜道:“你且告诉他,我等并无恶意,还会给他钱财,切记离远些,万不可接触此人身体。”
郑掌柜上前对着那叫花子哇啦哇啦说了一阵,那叫花子才惊惧的望向吴梦,吴梦摇头叹息,甚是可怜这个叫花子。
他不准丁睿和军士靠近,自己推着车轮上前细细看了叫花子的面部,确认是麻风病无疑,当初吴梦家里就有个远方亲戚得过此病,与此人的面部一模一样。
吴梦接种过疫苗,自是不怕麻风杆菌,但其他人可没有这免疫体质。他从衣襟里掏出几枚银币递给了叫花子,叫花子大喜,跪下给吴梦连连磕头,吴梦摆摆手,让他自行离去。
吴梦转过身问道:“郑掌柜,真腊是否许多得此病之人?”
郑掌柜点点头道:“确实不少,真腊朝廷对百姓的医治还是不错,医生们也想了不少法子医治,但是对此病至今束手无策,先生可是识得此病,可否医治?”
在没有化学工业之前是无法制造化疗药品的,麻风病以氨苯矾、氯苯吩嗪、利福平联合用药效果最好,在古代是无法合成的,也就是说麻风病在古代很难治愈。
吴梦摇了摇头道:“鄙人识得此病,有些粗浅法子,不能保证绝对可以治愈,但还是有法子防止人得此病。”
郑掌柜大喜道:“能防止此病亦是功德一件,先生不妨将防止之法写将出来,在下这就寻当地官人前来。”
吴梦点点头道:“你且去唤当地官人前来,某将这法子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