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二人根基相若。</p>
最保守的估计，他们两位比之历代天尊，无论如何也当在中数以上；说是位在前列，也无不可。</p>
但是距离了悟幽玄的最强的六七人，依旧差了一些。</p>
但是辰阳剑山当世，却有一非凡机缘。</p>
那就是轩辕怀降世。</p>
剑主季苍生早已秉持一种观摩妙道，借由观法观人，所得的收益非同小可。</p>
诸永宸也是如此。</p>
在轩辕怀降世之时，他尚是真君境界，只是道行早已登峰造极，只待机缘一落，便是破境之机。其后，观轩辕怀降世之形迹，他忽然心中明悟，闭关二百载，终于一举成道。</p>
所以原本以他根基，尚差一些的幽微处，竟也由此得以不足了。</p>
上下差别，自忖已有所得。</p>
若非同样有非常之机缘，东方晚晴只怕难以臻至与自己相同的境界。</p>
季苍生原本目光涣散。</p>
此时闻言，忽然明眸清亮，微笑道：“反正不时便要揭晓。东方掌门姑且言之，只当对一对答案。”</p>
东方晚晴淡笑道：“四维之外，天空乱序。轻重快慢，颠倒难追。”</p>
季苍生眸中精光一闪。</p>
沉吟有顷，道：“缥缈宗……东方掌门若是奠下根基，自然能够揽得气运机缘。”</p>
似乎就是为了验证答案，龙云出手了！</p>
轻飘飘抬手一推。</p>
似乎有几种颜色，当空轻轻一滚。</p>
诸位真君，原本都是要开一开眼界，看看道境大能交手，是何等气象。但是此时此刻，却是人人面色一变，然后紧闭双目，谨守心神。</p>
其一击既发，好似一团火苗，无形而有相。</p>
但是那火苗形迹变幻，分分合合，却决然不是曼妙有趣、空灵透彻的气象，反倒更似用一柄钢锯在生锯铜铁，传来一种最真切不过的实物撕裂之感，令人十分不适！</p>
季苍生见状，抬手一拂。十丈外似乎蒙上一层帷幕，此时再观，便无大碍。</p>
诸宗真君，都是一礼致谢。</p>
一击之后，停顿一个刹那。龙云又是貌似随意的一挥袖，动用了第二击。</p>
这一击的意象，浮泛滚动，所拟明明是一种具象；但是乍一望去，似乎又像是水，又像是火，竟教人无从分别。</p>
一个倏忽，这一道神通意象已然追上前力，与一刹那之前的火象合二为一，并力而落！</p>
季苍生、诸永宸、东方晚晴。三位天尊，面上不约而同浮现出赞叹之意。</p>
诸永宸低声道：“果然如此。”</p>
东方晚晴道：“如此手段，姜道友可能应否？”</p>
季苍生平静道：“以实战而论，姜道友在我九宗道境之中，也算是别具一格的人物。无论如何，也不至于速败。”</p>
眼前之景，诸宗真君虽能观战，却已不明其奥妙。</p>
若说为三位天尊赞叹、许为飞升大能独得之秘的，便是这后力追及前力的手段，无论如何也是匪夷所思。</p>
凡夫俗子，先扔出一块石头；然后再扔一块石头，后石击中前石，似乎也不是难事。</p>
若是武术修炼到高明境界，足以内力外铄，遥击及远。那么后力追上前力，层层叠叠，似乎也是常见的武功路数。</p>
至于仙门之中，汇同合流，并力而击，同样是极常见的法门。</p>
就算前力已发，速度快到无以复加。</p>
那么后力可以凭借空间神通，曲径折跃，后发先至。</p>
区区二力相合，也算独到之优长吗？</p>
诸真却不知，道境大能，心弦一发，心中所念已与天地道则混同归一，神通成型一发，速度便是增无可增的极限。</p>
其不仅仅是“最快”，同样也是“最简”。</p>
无论其示现为外在的形迹如何，但这神通，必定是普天之下最高效、最简明的杀法。</p>
换言之，在道境大能神意笼罩的范围内，其神通奔逐的轨迹，绝不存在任何营造空间通道“抄近路”的说法。因为后者注定不若前者简洁，消耗的神意法力、中间的冗余曲折，也要更多！</p>
所以，道境大能出手，每一击都是层次分明。</p>
对着同一个目标，你发出了一击，三个刹那后发出了第二击；那么到了结果落定之时，第二击也一定会比第一击晚上三个刹那，一丝不多，一丝不少。</p>
当然，这是就驻世道境大能而言。</p>
作为飞升妖祖降世的龙云，已然当场演示了一遍——</p>
看似简明到极致、快捷到极致的后力，诡异的抹杀了一刹那的间隔，使得后力追及前力。</p>
所以这一击的威力，平白提升了一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