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蕴本就不知母亲这么晚还传她来做什么。到了宫前,文蕴看见母亲一直在寝宫中走来走去,心中叹了口气。她心里清楚母亲想筹划些什么,只是文蕴觉得母亲有些过于忧虑了。
淑贵妃正满心为弘辰和文蕴筹谋之时,瞥见文蕴正云淡风轻地品着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夺过文蕴手中的茶盏。
“你说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只顾着品茶,我都要为你和你哥哥操碎了心。”
文蕴不以为然地说道,“母亲之所以觉得困扰,不过是因为母亲想去争抢那些不属于我们的东西。若是母亲放下那些执念,好好待在您的贵妃之位上享受您的余生,您也不会像现如今这般上火了。”
淑贵妃也不知自己怎么会教育出这个与世无争的孩子,她压住火气坐到文蕴身边,拉住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文蕴啊,你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容隐是站在你哥哥这边的,若是来日你哥哥无法登基,新皇又怎能善待你哥哥和容隐。母亲知道你心仪容隐已久,可若是想让他安好度日,唯有让你哥哥继承大统。”
文蕴听了淑贵妃的话,细细琢磨了一番后反握住淑贵妃的手,“母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数。哥哥若能继承大统是天命,哥哥若是没有这个命,就算我们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女儿还是不希望母亲去趟这潭浑水。”
淑贵妃听了文蕴的话,刚欲发作,文蕴就站起身来,“哥哥做错了事,母亲应该叫他回来向父皇请罪,而不是拉着女儿动些歪脑筋。女儿告退了,望母亲好生休息。”说罢,文蕴就朝外面走去,直到听不见身后淑贵妃的哭闹才停下。
这些年她将她的几个哥哥看得真切,她也自然知道自家哥哥即位的可能性不大。只是母亲刚刚的一番话也不无道理,但若任由母亲对权力的斗争越发上了心,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皇后听说皇上的头疼症又犯了,忙赶到承乾殿,可皇上却声称谁也不见。
盛公公见皇后在冷风中站了许久,忙吩咐下人端来热茶。
“皇上身边有你伺候着,本宫倒也放心不少。”皇后喝过热茶,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
盛公公忙回答道,“谢皇后娘娘抬举,奴才上辈子积了福,这辈子才有幸来照顾皇上。娘娘您看,皇上身子不适,恐怕也没精力见您。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娘娘先回去休息,明日再过来看皇上。”
见皇后点点头,慧云便扶着皇后慢慢转身离开了。
皇后抬头看了看圆圆的月亮,缓缓说道,“算算日子,今天又是那女人的忌日。这么些年过去了,皇上还是放不下啊。”
慧云见皇后心情不好,开口劝慰道,“娘娘终究是这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死去的女人不配劳您烦心。”
皇后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你我都清楚那欧阳笙涵是怎样死的,若不是本宫使了点手段,以皇上对她的情意,怕是本宫的皇后之位早就要拱手让给她了。说到底,本宫虽然赢了她,却也没赢得多光彩。”
“娘娘莫要伤怀。想当年皇上还不是选择了您为发妻,皇上终究是看重娘娘的。欧阳笙涵虽得皇上喜爱,可终究是个没福气的。娘娘愿意花心思了结了她,是她的福分。娘娘要向前看,您还有大皇子呢。现下是关键的时期,娘娘走的每一步都要算计好了,这大好江山终归是娘娘您的。”
皇后刚欲开口,就见文蕴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
文蕴走到皇后跟前,端端正正地行了礼。皇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开口教育道,“最近弘辰闹出不少事,惹得皇上头疼上火。这弘辰和淑贵妃都是不怎么明事理的,可本宫却瞧着公主你是个懂事的。公主若是得空,不妨把对容将军的心思多花些在你哥哥和母亲身上,这样也不至于叫皇室成为他人口中闲谈的笑柄。”
文蕴低着头听着皇后对哥哥母亲和她的轻蔑之词,暗里早已将平整的裙摆抓出了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