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蕴知道皇后娘娘的意思,今后文蕴定将谨言慎行,也会时时提点哥哥和母亲,劳皇后娘娘费心了。”
看着文蕴低眉顺眼的模样,皇后满意地点点头。
待皇后走远后,文蕴才缓缓直起身子,看向皇后离开的方向。母亲其实说的也没错,若是登基的是二哥,那还好些。一旦登基之人是大哥,那依皇后的性子定不会善待哥哥与容隐。既然如此倒不如将这权力想办法握在自己手中,还能放心不少。只是文蕴满心疑惑,这欧阳笙涵到底是谁,听皇后说的话,貌似这个女子是父皇心尖上的人,而她的死似乎与皇后脱不了干系。
塞外的天总是要辽阔些,傅彦坐在草坪上,望向那轮明月。一转眼,那个爱笑女子已离开他许多年了,也不知道她在那边过的好不好。傅彦猜想她应该挺快乐的,那里有裕王陪着她,也不用为了那高位之上的人烦忧伤神。
“傅兄,我找了你许久,你怎么在这坐着。”
傅彦抬头看了眼弘郁,发现他的神情有些异样,低声询问了一番。
弘郁内心很是纠结,他其实也知道这事本该等这仗打完了再向傅彦汇报,可他又恐时间一长再生出什么变数。思量了许久,他还是决定将事情告诉傅彦。
“傅兄,前两日楚林墨托人传了封信,是关于蒋姑娘的。”
傅彦是了解弘郁的,他是个谨慎识大局的人,这事过去了几天他才决定告诉自己,定是件棘手的事。傅彦心里突然一颤,他挑挑狭长的眉,示意弘郁继续说下去。
“楚林墨说在我们离开不久后,容隐便找上了门。不知道容隐与蒋姑娘说了什么,蒋姑娘立刻转变了心意,说要回京。这封信是楚林墨在离开凉洲时慌忙中写下的,估摸着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京城一段时日了。”
傅彦自那日接到容隐的信时便知晓迟早都会有这么一日。只是他本已安排了一番,可事情怎这般快就发生了。看来柠儿终究是没能在凉洲等他回去,从未怕过什么的他,此刻却不知要如何面对那个小姑娘。
傅彦表现得比弘郁想象中平静,虽然傅彦向来是个冷静的人,可他现在这副模样,像是早就料到这一切会发生一般。
“看来傅兄早就猜到这些事会发生了。”弘郁在傅彦旁边坐下来,自嘲地笑了笑,“傅兄你知道吗,其实我真的很羡慕你的才智,羡慕你的魄力,羡慕你的一切。”
傅彦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着弘郁的下文。
“从前我以为父皇对弘辰的纵容就父皇对他的宠爱,可直到你那年一封书信寄到我手中,我才知道父皇这一生都在为你铺路。我自幼就得不到父皇的重视,就算是看着父皇贬你到凉洲,我心里都很是羡慕。”
傅彦拍了拍弘郁的肩膀,又看向天空,“我担不起你的羡慕,你看,我都无法护住柠儿周全。他为了给我铺路,不惜以他人性命为辅,这条路上有太多人的血,所以即使我不愿意,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弘郁自选择傅彦那日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经将性命交到了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手上。傅彦是个有谋略有手段的人,弘郁始终相信他担得起这天下主人的重担。
“皇兄,不要辜负了这一路上为我们断送的性命,你一定要登上父皇的位置。”
“嗯。”傅彦盯着弘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世道无论怎样变,你都是我傅彦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