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浔斜睨过来瞧我一眼,嘴角微勾,压低声音,道:“成王败寇吗?”
我抽身回来与他相视一笑,前方传来小王爷诧异的一声:“姑娘,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什么时候,上辈子吗?他都轮回了,那不应该啊。
我四下瞅了瞅,确认御花园的大堆人里,只有我一个女子之后,方才冲那王爷摆手:“我不认识你!”
他似乎认定了一般,眼中闪着晶亮的微光,热烈而切盼:“就是你,今天早上的时候,还记得吗?”
我干干笑了两声,礼貌答他:“我早上见过的人多了,实在是......”
这个真的不能赖我,本来脑子记性就差,光是记名字就够呛,如今叫我记起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王爷,实在是强鬼所难。
许是我想得太久了,小王爷又一次试探着提点:“集市,马车?”
我咬着嘴唇又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四周投来雪亮亮的目光,观这架势,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怕是走不脱啊。
夜浔扫了我一眼,先前微微欠身道:“陛下,王爷,圣女这几日忙着皇妃娘娘的病,思虑繁多,一时记性出了岔,还请多多担待!”
我对夜浔此番的机灵行为,投去赞许一眼,亦是恭敬上前:“微臣还要回去琢磨研讨娘娘下一步的诊治,就先告退。”
趁此天大的好机会,我赶紧和夜浔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身后隐隐传来小王爷一句难以置信的困惑:“不应该啊,你早上还骂了我!”
我“哦”地一声,方才蒙在脑中的霁云散去,醍醐灌顶,诧异转身:“你就是早上那个没眼色的小白——唔,唔......”
电光火石的速度下,夜浔伸手捂住了我的嘴,生生将那个还没蹦出来的‘脸’字给我噎回肚里,一路架着我,头也不回的往宫门处奔。
夜浔讲撒开我:“当着人家的面说坏话,也只有你才干得出来!”
我耸了耸肩,一脸坦然:“我那是情到深处,不由自主嘛!”
夜浔那厮不知又是抽什么风,极其轻蔑地“哼”了声,操着那口寒渗渗的调子:“还情到深处,小心你脑袋搬家,虽然有没有脑袋对你来说都一样。!”
这厮果真不盼着我好,但此事怎么说都是我理亏在先,好歹我白爷也是个大度的好鬼,心里骂骂就好,表面上还是不跟他计较。
夜浔已经走离我十步有余,看他身侧路过的那几位宫女,眼睛都恨不得钉在夜浔身上。
我脑瓜飞转,计上心头,遂风风火火的追上夜浔,装出一副好奇又苦恼的样子:“夜大人,你说,像您这样年轻有为,样貌又好的男子,是不是都喜欢那些容貌出众,贴心娇弱的女子呢?”
他愣了愣,淡色的眸子瞬间沉敛了下去,清清冷冷道:“你预备知道些什么?”
我见他面色不善,方才的兴致勃勃就已被削减大半:“那个,我就是想问,如果你是皇帝,且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娘娘,你会不会如里边这位一样沉溺温柔乡?”
我苦心孤诣,步步设套,就等着夜浔这厮上钩。
他略做沉思状,却反过来问我:“换你,你怎么做?”
我不屑的上嗤上笑,抱腕道:“如果是我,我不仅要给这妃子好吃好喝的养着,我还要给她建个黄金宫,让她日啖妃子笑,为她烽火戏诸侯,积糟为邱,流酒为池,悬肉为林!”
且我是越说越激动,仿佛此刻真的是美人坐怀,高高在上的君王。
我侧身挤了挤夜浔,冲他谄媚一笑:“换做是夜大人,你会怎么做?
他作出一副思考的模样:“那我只好揭竿而起,民心所向,推翻你这个昏君,然后勉为其难的将你后宫的失足佳丽收归怀中。”
我顿时有种五雷轰顶,心力交瘁之感:“佳丽,我的佳丽怎么称之为失足呢?”
转念一想,不对,夜浔果然狡诈,他不上当就罢了,还狼子野心,以正义之名,行龌龊之事。
我咬牙冲他一笑:“夜大人好手段啊!”
那厮一耸肩,说得漫不经心:“是白大人头脑简单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