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戚被推进手术室时,桑初远远的站着,自始至终她都不敢看他一眼,那满脑袋鲜血淋漓的画面……
熊山缴完费回来见桑初还站在手术室门口,连姿势都还保持着他走之前的模样,一动未动。他看不过去,叫来一个护士,让人给她处理一下膝盖上的伤。
“小妹妹,我们去那个长椅那坐着等好不好?我先给你处理一下你膝盖上的伤好不好?”
桑初垂头看了一眼膝盖,血还是没有止住,一直沿着腿向下流,染红了袜子还有脚上的白鞋。
可是……这个红色,还是没有刚才的刺目……
她呆滞的点点头,坐在了手术室门前的长椅伤。任护士给她处理伤口,可是双眼却一直定格在手术室的门上。
熊山站在不远处给谁打电话,迷糊中好像听到他在说要联系聂戚的家长。
桑初猛得站起身来朝熊山走去,动作太大,牵扯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绷带处还在隐约渗处血……
“别联系他的家长,奶奶年纪大了,怕她受不住。”
桑初轻声说着。
熊山刚知道,原来聂戚只有一个年纪大的奶奶。本来也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联系她,一切等手术后出了结果再说吧……
没过多久,手术室外的灯熄了,聂戚被推了出来。
桑初的目光跟随着聂戚苍白的脸。
她听到医生对熊山说:“没什么大概,缝了几针,在医院躺几天观察一下就行了。”
这话一出,熊山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了。
熊山打电话给领导汇报着情况,病房里只有聂戚和桑初两个人。
聂戚苍白着脸,双眼紧紧的闭着。没有任何生气一般的躺在病床上。
桑初从没有见过他如此虚弱的模样……
胸口像是揪了一块乱成一团的铁丝团,呼吸之间,撕裂割扯着周围的血肉。疼的明显,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她以为,聂戚对她,只是年少懵懂情窦初开,喜欢也都只是浅浅的。只是因为年少,表现起来都是以热烈的形式。到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一切的她以为,只是在给她自己找一个借口。
她一个她和聂戚喜欢的不对等,用来粉饰太平,说服自己良心的借口。
她清楚的知道,她喜欢聂戚,可也只到喜欢为止了。
对于前世的N先生,于桑初而言,是她微时的光亮是救赎。那个时候的喜欢,最浓烈不过。
可彼时,重来一世,她已经不再从泥沼处出来了,她不再是身处深渊需要被拯救的人了。她已经一个人踽踽独行了很多年了,时间和风霜磨平了很多东西。
连带着她对N先生的喜欢,也浅了不少。
这一世的聂戚,予她温暖,也不过是让她浅浅心动。
她在心底一直暗暗对自己说,聂戚只是还年少轻狂,爱意挥洒热烈。等他再长些年岁,等他学会再理智一些,也就不会有多喜欢了。
她一直在自欺欺人……
胸口的跳动告诉她,她欺瞒的,不止是聂戚对她的爱意,还有她对聂戚的……